易讀小說網 > 黃粱 > 第145章 埵
  特別好笑,梁京白那天送來的,原本該是后面五天的藥。

  由于她少吃了一天,藥多出一包,梁京白離開的時候,便也帶走一包藥。

  他就是故意控制藥的分量,不多不少正好趕在她工作日結束,藥也吃完。

  暗示她必須再去找他拿藥。

  上哪里去找他拿藥?他沒告訴黃清若。

  黃清若自行判斷,半山別墅和霖梵寺之間,應當是后者。

  畢竟明天正月十五,不僅是僧人們上早課的大日子,還夾著梁家燃燈供佛的事項,梁京白明天必然有的忙。

  故而黃清若根據之前梁京白大年初一趕回來霖梵寺的經驗判斷,比起半山別墅,她在僧寮見到梁京白的可能性更大。

  選擇霖梵寺,也存著黃清若的私心,半山別墅如今還住著管樂,黃清若不樂意主動回去給自己添煩。

  車子直接開到僧寮外面的小路為止。

  黃清若從自己的二手車下來,鎖好,沿著小路走去梁京白的單人僧寮。

  晚上七點多鐘,天已經黑了。

  遠遠瞧見僧寮沒有燈火,黃清若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

  大年初一那天,梁京白并非大年三十趕回來的,而是在半山別墅待到凌晨。

  那么今次,梁京白極大可能也要等到明天凌晨才會趕回來。

  管樂的被窩多暖和多舒坦,他確實應該在暖和又舒坦的管樂的被窩里多待幾個小時。否則僧寮里的床多硬?

  ——他和管樂挺和諧的,黃清若雖然從來不關注網絡上的八卦,但架不住身邊有個蒙汝菡。

  蒙汝菡倒沒有主動給她看,是黃清若跟她一起吃飯的時候無意間瞄見,梁京白和管樂試訂婚禮服被拍到了。

  顯然又是管樂故意的。

  訂婚禮服明明可以送上門給他們試穿,管樂和梁京白沒必要親自到店里。

  偏偏去了。

  還偏偏被拍到。

  而即便不通過八卦,黃清若也知道管樂最近在忙著籌備和梁京白的訂婚宴。

  因為管樂總犯選擇困難癥,天天在微信上拍照片征詢黃清若對禮物、喜糖、首飾、妝容、鞋子等等的意見。

  除此之外,管樂也在為黃清若準備屆時參加訂婚宴的禮服。

  黃清若從始至終不予理睬,并未妨礙管樂的興致盎然。

  管樂說,既然黃清若連自己禮服也不給意見,那么管樂這個當嫂子的就替黃清若拿主意。

  到時候管樂為黃清若準備什么禮服,黃清若就穿什么禮服。

  黃清若仍舊無所謂。

  梁沅西之前為她訂做的禮服也陸續完工了,全部送到半山別墅的她的房間里。

  管樂通知她這件事的,想讓黃清若回去試一試。

  黃清若當作沒看見。

  這幾天,黃清若又嘗試給梁京白發過兩條短信。

  第一條短信仍舊追問梁京白燃香的作用。

  梁京白不予理會。

  第二條短信,黃清若質問梁京白為什么拆掉她的攝像頭。

  是的,她宿舍房間里的攝像頭,被梁京白拆走了。

  原本她打算通過攝像頭,看一看那天晚上她莫名其妙哭成那樣又打他耳光又咬他手腕,后續她睡著了,他干了什么。

  結果發現她手機里的視頻軟件被刪除,房間里的攝像頭也消失了。

  除了梁京白,還能誰干的?

  她不得問理由、要他賠錢?

  然,她發去的短信,石沉大海。

  梁京白也沒有再去她的宿舍。

  故而黃清若今次特別主動地跑來僧寮見他。

  為那晚的一切詭異討個說法。

  “一切詭異”不僅包括她的詭異,還有梁京白的詭異。

  梁京白對她發瘋一般的所作所為的縱容和寬恕,越想越難以理解。

  如果是因為她身上的利用價值,梁京白的犧牲也太大了。

  對她一點脾氣也沒有、溫柔得不像樣的梁京白,還是梁京白嗎?

  她鬼上身,他也鬼上身?

  倘若她鬼上身的原因,在于他帶來的燃香,那么他鬼上身的原因多半也一樣——他和她都在房間里聞了燃香的味道。

  天氣冷,黃清若在僧寮門口的“赤烏”牌匾旁邊稍微等了會兒,決定改去霖梵寺借宿一晚上。

  她剛走到光禿禿的柿子樹下,一道人影便進入她的視野。

  黃清若駐足原地。

  待人影靠近些,黃清若辨認出,是那位小沙彌。

  小沙彌朝她點點頭算作問候,徑自走向僧寮,手里還端著一碗燉盅。

  黃清若在小沙彌經過她的身旁時,隱約嗅出,燉盅里傳出的是熟悉的藥味。

  她的藥。

  黃清若跟在小沙彌后面。

  小沙彌跨上木制臺階,停在僧寮的門前,放下燉盅,緊接著打開了僧寮的門。

  轉身,小沙彌對黃清若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儀,又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意思非常明確,梁京白專門找小沙彌來幫她開門順便送藥的。

  黃清若端起燉盅,脫掉鞋子,進門去。

  她的第一個想法是:幸虧之前幾次積累的經驗,她來之前先吃過了晚飯,否則又得一個人在這里餓肚子。

  喝過藥,無聊也是無聊,黃清若又趁著他不在,將僧寮搜尋個底朝天——她的煙盒至今毫無下落。

  煙盒沒發現,翻出了柿餅。

  黃清若不僅吃過晚飯來的,還在包里準備了她明天的早餐。

  此時見到柿餅,回憶起它的味道,她有點饞,決定也將它納入她的早餐之中。

  她已經完全將此處作為下榻的酒店,輕車熟路地從梁京白的衣櫥里翻出禪修服。

  依舊是她穿過的那套禪修服,竟洗得干干凈凈、折疊得整整齊齊,和梁京白的縵衣擱一塊。

  這種感覺特別地詭異。

  遠比黃清若自行將她的衣物塞進梁京白的衣柜里更加詭異。

  衛生間的壁柜里,一如既往地備著兩套酒店式的洗漱用品。

  黃清若駕輕就熟地洗了澡又刷了牙洗了臉,躺在這間僧寮里最遭她詬病的硬邦邦的床上。

  面朝禪桌的方向躺。

  眼前都能浮現出梁京白坐在禪桌前抄經書的模樣。

  置身深山老林之中,信號不好,即便玩手機也玩不了。

  還沒到她平日睡覺的點,她便犯困。

  黃清若索性順著困意,提早睡覺。

  她的判斷里,她起碼得凌晨才能見到梁京白。

  怎料,她的判斷再次失誤——

  雖然睡著了,但床太硬,她睡得淺,隔一陣就迷糊地醒來一次。

  第三次睜眼后,她面前呈現的是梁京白坐在禪桌前抄經書。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