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城內。
司馬娉婷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抱著孩子來到了城門口。
楊康和文江兩人則是騎馬入城。
“本王安排人送你回龍城?”
在自己的結發妻子,楊康心里終究是有些舍不得,但他的心里也明白,如今兵敗,楊云有可能會放過他。
但是依著楊舟的性子,斷然不可能放過他家人。
“我有自己的親信隨從,用不著。”
司馬娉婷柳眉倒豎,厲聲道,“再說了,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罷了,我早就跟你說過,安心當個王爺即可,你非要帶兵去龍城,這如何能怪的了別人?”
“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楊康絲毫沒有悔意,毫不在意道,“再者而言,還未到最后一刻!”
“你……”
司馬娉婷聽聞此言,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只能咬著銀牙道,“我走了!”
隨即便是抱著孩子上了馬車,朝著城外而去。
看著馬車緩緩離開,楊康眉頭一皺,心里突然升起萬分不舍。
“王爺。”
文江見狀,不由得開口勸道,“如今之計策,我看不如趁著遼東軍和荒州軍尚未進攻,我們從水路離開渤海,然后再圖再起。”
“文江,本王可是先帝的兒子,哪有棄城而跑的道理。”
楊康穩定了一下心境,頗為不甘地開口道,“明日本王必定要和他們決一死戰。”
“王爺!”
文江頓時有些無奈,但作為親信,他也只能追隨。
“文江,你跟隨本王有多少年了?”
楊康騎著馬,緩緩朝著城內而去,神情淡然道。
“王爺就藩幽州已經八年了。”
文江聽聞此言,忍不住開口道,“我跟隨王爺也有八年了。”
“這些年來實在辛苦你了。”
楊康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心腹愛將,繼而沉聲道,“我聽說楊林對你似乎頗有興趣……”
“王爺,我對王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文江神色一變,忍不住開口道,“王爺……”
“你先聽本王說。”
楊康心里自然清楚這位愛將的心思,不由得打斷了他,“本王手下也只有你能可以說是忠心耿耿,我也明白你的為人,斷然不會做出背叛之事。”
說到這里,他又不由得苦笑一聲,“可就眼下的情況來說,渤海城只怕是守不住了。”
他明白,接二連三的損兵折將,再加上楊勇的背刺,他已經無力在和楊云等人做對抗。
如果放在全盛之期,他何懼?
“王爺……”
“你還沒有施展自己的才華,完全沒有必要跟隨本王一同赴死。”
文江心里已經明白,但還未說完,立馬就被打斷了,“這樣,明天你可以直接去找楊云,就說愿意為他效力。”
“王爺!”
他心里極為難受,當即立馬喝道,“一臣不事二主,如果王爺執意要末將投降,那末將只有一死而已。”
“你這人……”
楊康心里雖然頗為感動,可眼下他并不需要太多的人陪葬。
“當初我就應該聽你的。”
他突然仰頭看向了半空,不由得感慨道,“如果當時未起兵,或許本王已經拿下了整個遼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王爺,只要王爺愿意忍辱負重,尚且還有希望。”
文江看來,他們還能出城。
“可是本王心有不甘啊。”
楊康一咬牙,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咬牙道,“憑什么楊睿那家伙就能成為太子?他只不過比本王早出生幾天而已!論才能和武力,他根本不是本王的對手。統兵作戰,北上迎敵,他有哪一樣比得過我?”
“王爺,你且聽我一言。”
文江只能開口勸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況且,就眼下的情況來說,楊云和楊舟雖然得到了幽州,可是他們也已經徹底得罪了大炎的世家大族,如果沒有他們的支持,遲早也會兵敗。我們則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
“本王斷然不會逃的。”
楊康臉色鐵青地看向了文江,沉聲道,“本王可是幽州王,如果棄城而逃的話,那豈不是惡來天下人的恥笑?”
對于他而言,雨琦和楊云他們決一死戰,戰死渤海,也斷然不可能出逃。
“如此,末將明白了。”
聽了這話,文江點了點,無奈地開口道,“那末將就陪著王爺一同留守。”
“文江,你實在是……”
楊康心里雖說感動,可也頗為感慨,憑著他的能力,哪怕去了其他人那邊,也是能夠得到重用的。
“王爺,我自然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就眼下的情況來說,就算我去了荒州王那邊,又能如何?”
文江無奈地苦笑一聲,“作為一名降將來說,就算投靠了他人,也只能郁郁不得志。”
“好。”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對于楊康來說都已經極為滿足,“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強求了。你如果愿意留下,那我們就戰到最后一兵一卒。”
“好!”
文江聽聞此言,心里也是安心了。
“既然明天決戰的話,那你立馬安排手下的人打開糧倉,讓士兵們都好好飽餐一頓。”
楊康當即一咬牙,開口道,“也可以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愿意留下就留下,如果不愿意就可開核城而逃,本王絕對不強求他們。”
“是!”
文江點了點頭,如今的渤海城內,剩下了不到十萬左右的軍民,放他們任由離開也是可以的。
“對了,你安排好了之后就來王府,本王要跟你開懷暢飲!”
楊康放聲大笑道,“你我相識數年,除了最開始那幾年外,都沒有好好坐下來喝兩杯。這樣,今晚,我們一定要不醉不休!”
“好!末將必定追隨!”
文江聽聞此言,也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就怕到時候王爺未必是末將的對手。”
“哈哈哈!”
楊康仰天大笑一聲,似乎將體內的不甘和怒火全部都釋放出去,“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喝的倒本王!不過我可說好了,今天晚上無論喝多少,都不能影響明天決戰!本王一定要親自上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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