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花容江云雅寒江雪 > 第54章 并不是真的在意他
    花容長這么大,第一次扇人耳光。

她沒什么技巧,用了全力,打完自己的手也是麻的。

桃花被打得一個趔趄,人有點懵,好一會兒才捂著臉驚叫起來:“你打我做什么?”

要不是因為江云騅在這兒,桃花早就撲上來抓爛花容的臉了。

花容的心跳有些快,并不全是因為害怕,還有兩分暢快。

白日被李湘靈折磨的痛苦還有這些時日積壓的委屈都被釋放出來。

她握了握拳,看著桃花:“永安侯二小姐是太子妃的親妹妹,身份尊貴無比,你竟然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小事到少爺面前搬弄是非,難道不該打嗎?”

花容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嚴厲,每一個字都讓桃花無法反駁。

桃花氣得不行,只能咬牙忍耐,委屈巴巴的說:“奴婢也是一番好心……”

“當真是好心嗎?”花容反問,看向桃花的眼神很冷,再瞧不出之前的怯懦,“那你好好說說,二小姐白日為什么會無緣無故叫我到水潭吃烤紅薯?”

江云騅看到花容這般利落的還擊也很是意外,他沒有急著阻止,想看看花容還會做些什么,直到聽到“烤紅薯”三個字才皺了皺眉。

桃花越發慌亂,她怕花容會說出對蕭茗悠不利的話,連忙跪下,急急道:“都是奴婢的錯,昨晚奴婢一時著急打擾了李小姐,今日去送禮賠罪,李小姐聞到奴婢身上有烤紅薯味兒,慌亂之下,奴婢只好說是花容姑娘送來的,奴婢沒想到李小姐會因此為難花容姑娘。”

桃花表現得很害怕,言辭之間卻還是把矛盾往李湘靈身上引。

“二小姐從來沒有吃過烤紅薯,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后有些好奇,便讓奴婢烤了一個給她嘗嘗,并未為難奴婢,你什么都沒有看見卻一口咬定二小姐在為難奴婢,到底是何居心?”

晚風吹得燈籠輕輕晃動,里面的燭火也跟著搖曳,花容眉眼未動,冷不急不徐的提出質疑。

桃花沒想到花容會突然變得如此難纏,想不到該如何辯解,只好抬手扇了自己幾巴掌。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說話不過腦子,差點造成誤會,奴婢知錯!”

右手還傷著,桃花只能用左手扇巴掌,沒一會兒左邊臉就被打得腫了起來,但江云騅和花容不喊停,她也不敢停。

花容聽著巴掌聲走到江云騅身邊,福身行了一禮道:“奴婢方才越矩打了桃花姑娘一巴掌,請少爺責罰。”

花容和桃花都是丫鬟,從明面上看,江云騅還不是官身,地位在蕭茗悠之下,花容是沒有資格打桃花的。

但兩人方才的對話已經明確了對錯。

就算桃花真的是無意中讓李湘靈聞到身上有烤紅薯味兒,沒能很好的應對,反把花容牽扯進去,就是桃花的錯。

江云騅和蕭茗悠的往來見不得光,桃花和花容作為兩人的貼身婢女,事事都應該小心謹慎才是。

今天桃花表面上是害了花容,實則差點把江云騅烤紅薯給蕭茗悠吃這件事捅到李湘靈面前。

江云騅可以不在意花容,卻不能不在意蕭茗悠。

所以花容剛說完就被江云騅扶了起來。

江云騅冷冷的覷了桃花一眼,寒聲警告:“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再有下次,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桃花嚇得冷汗涔涔,連聲應下。

江云騅沒再理會她,拉著花容一起回禪院。

白日在水潭泡了太久,睡了一覺起來花容的手都還是冷冰冰的,江云騅眉心微皺,問:“手這么冷怎么不多穿點?”

“奴婢以為少爺很快就會回來,走的急,就忘了。”

花容的聲音恢復平日的低柔,絲毫沒有剛剛動手打人的樣子。

江云騅把花容整只手都包在掌心,后知后覺的生出兩分歉意,溫聲說:“以后若是不回來用飯,我會讓隨風跟你說一聲。”

他恣意妄為慣了,除了蕭茗悠,從來沒有想過要顧及別人的感受,更沒有想過要向別人匯報自己的行蹤。

“嗯。”

花容輕聲回應,聲音很淡,并未表現得受寵若驚。

好像她雖然在等江云騅,卻并不是真的在意他會不會回來吃飯。

江云騅心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但很快又否定,這只兔子這些時日對他越來越信賴,怎么可能不在意他?

江云騅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抓著花容的手卻不自覺多用了兩分力。

回到禪院,江云騅又把花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還是不放心的問:“你今天真的沒有吃虧?”

他雖然不喜歡李湘靈卻也知道她那大小姐脾氣,她是不可能吃烤紅薯這種東西的。

花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見之前拿回來的飯菜都冷掉了,低聲道:“奴婢把這些飯菜再拿去熱一熱。”

江云騅已經在蕭茗悠那里吃過了,見狀又多了幾分愧疚,拉住花容:“冷了也無妨,可以吃。”

說完拿起筷子吃起來。

等他吃完,花容才說:“二小姐不愛吃烤紅薯,不過是覺得新奇好玩罷了,若硬要說奴婢吃了什么虧,下午的烤紅薯都被奴婢吃了算不算?”

說到最后,花容的語氣變得俏皮起來。

江云騅盯著她看了很久也看不出任何異樣,點點頭說:“她被嬌慣壞了,脾氣大得很,但本性還不算太壞。”

花容遞給江云騅一杯熱茶,附和道:“少爺說的是。”

花容沒想過要告李湘靈的狀。

李湘靈被寵壞了,性子卻很單純,旁人只需要稍微煽一下風點一下火,就可以利用她。

蕭茗悠可以借刀殺人,花容也可以。

正好她現在的膽子還很小,不敢自己動手。

花容安靜站在一旁琢磨著計劃,沒有注意到江云騅一直在看著自己。

屋里的燈光比外面要明亮很多,花容習慣性的微垂著腦袋,濃密的睫毛在她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她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許是在寺里待的時間久了,染上幾分不惹塵埃的清冷。

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只盯著自己的鞋尖,明明還是和之前一樣乖順,看著卻沒有那么順眼了。

江云騅忍不住問:“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