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眼睛一瞪,蹬鼻子上臉道:
“你說叫回來就叫回來?那我豈不白白受欺負?”
“那你還想怎樣?”
小販氣得不行,卻也拿她一個女人沒有辦法。
婦人晃了晃腦袋,指著小販的攤位,下巴高高昂起:
“我要你把這些惡心的東西都給我收走,以后不許在這條街上,看到你擺攤。”
此話一出,小販臉色大變。
這條商業街,是富山縣的經濟命脈,也是他做生意最好的地方。
若是離開商業街,他的生意直接一落千丈。
到時候恐怕連糊口都難。
“你這是在逼我去死,我怎么可能答應。”小販氣惱道。
“不答應,那我也不為難你。”婦人輕蔑一笑,“你賠償我損失也行,今日我就放你一馬。”
“我,賠償你損失?”
小販頓時懵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掀到地上的首飾,又看了看毫發無傷的婦人,氣得身子都在顫抖。
“你有什么損失,明明是我吃虧了!”小販怒吼道。
可婦人此時自覺已經拿捏住他,得意洋洋道:
“你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更是壞了我的好心情,我怎么沒有損失。
今日要么你乖乖賠錢,要么就等著我相公,找你們的縣令好好告上一狀!”
小販表情連變數次。
就在他即將屈服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好啊,我期待你相公的到來。”
聽到這個聲音,小販精神一震,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四周的富山縣百姓也臉上露出驚喜,齊刷刷讓出一條道路。
陳夜的身影出現,緩緩走到那名婦人面前。
婦人聽到陳夜的話,又見富山縣百姓的態度,臉色微微一變,緊張道:
“你就是富山縣的縣令?”
陳夜搖頭:“我不是。”
婦人頓時又恢復得意,惡狠狠嚷道:
“你不是縣令,在這里裝什么大尾巴狼,我告訴你,就算你們縣令來了,也要恭恭敬敬的跟我說話。”
面對婦人的叫囂,陳夜有些好笑。
四周的百姓更是表情古怪,看著婦人好像看一個傻子。
婦人漸漸意識到不對勁,疑惑的看向陳夜。
這時陳夜也再次開口:
“你在叫囂前,就不準備先問問我的身份嗎?”
婦人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順天府推官,陳夜。”
噗通!
婦人聽到陳夜的名字,頓時腳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你……你是哪個斬了杜山,抓了壽寧侯的陳夜?”
婦人的聲音,都開始發顫。
陳夜搖搖頭。
可還沒等婦人松口氣,就聽他開口解釋:
“杜山確實是我主持問斬的,但壽寧侯不是我抓的,是謝大人抓的,畢竟我還不夠格抓一個侯爺。”
婦人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昏過去。
她的身子打了個晃,雙手撐在地上,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顫顫巍巍哭喊求饒道:
“陳大人,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您就看在我是一名女人的份上,饒我這一次吧。”
陳夜搖搖頭,面無表情道:
“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并不記得你冒犯過我,何來饒過你這種說法。”
婦人只感覺自己跌到谷底的心重新升起,滿臉希冀道:
“謝謝陳大人,我這就走,免得礙了您的眼。”
“慢著。”
陳夜抬手制止婦人離開的動作,隨后攤手指向首飾攤小販:
“你雖然沒有冒犯我,但已經侵害了這位百姓的利益,先跟著他去縣衙走一趟,讓許縣令定奪罪名吧。”
婦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種時候,她怎么可能看不出,陳夜就是故意在來來回回捉弄她。
不斷給她希望,然后又將希望掐滅。
婦人表情難看無比,垂死掙扎道:
“陳大人,求您看在我是一名女人的份上,放過我一馬,日后我定然會跟隨相公,登門賠禮道歉的。”
“這位夫人,我想你一定有什么誤會。”陳夜不冷不淡道,“你從來不需要給我賠禮道歉,而是給這位首飾攤商販,依照富山縣律法,你要賠償他攤位損失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和名譽損失費。
至于具體數額,就需要你們二人去縣衙,在許縣令的主持下,自行商議了。”
“我……”
婦人咬緊牙根,心中已經怕的不行。
她還從未被抓到縣衙過。
平日從親近的姐妹們口中聽說,但凡有人被抓進縣衙,都會找到非人的對待,不死也要脫層皮。
而一名女人家,若是進過縣衙,那名聲也就徹底臭了。
往后余生,再也無法抬起頭來。
婦人嚇得身子不斷顫抖,想要求饒,卻發現自己被嚇得嗓子發干,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人群外,幾名穿著衙役服飾的捕快也趕到現場。
看清人群中心的陳夜后,幾名捕快連忙行禮。
陳夜擺擺手,說道:
“這名婦人當街鬧事,還咋了他人的攤位,你們將兩位當事人帶回去,依法處置。”
“是!”
有兩名捕快上前,對著癱坐在地上的婦人問道:
“這位夫人,你是自己跟我們回去,還是要我們強行架著你回去?”
婦人看到捕快走過來,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勁搖頭尖叫:
“不要碰我,我不去縣衙,你們不要碰我,非禮呀!”
那兩名捕快臉色頓時一黑。
他們雖然閑暇之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勾欄聽曲。
但那只是男人都無法拒絕的事情,他們可對當街調戲婦女的事情,深惡痛絕。
此刻這婦人的叫嚷,簡直是在他們兩人的雷區蹦迪。
“呔!依照富山縣律法,捕快行事守則,現在我給你三息時間冷靜,如果你還執迷不悟,抗拒執法,我將對你采用強制手段!”
“別過來,非禮啊,救命啊!”
“三!”
“二!”
“一,動手!”
兩名捕快認認真真倒數完畢,見婦人仍然不配合,也不再客氣,直接上前將她按倒。
隨后一人一邊,架起婦人就向縣衙走去。
首飾攤小販也乖乖跟在兩名捕快身旁,一同離開。
四周的百姓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捕快進行強制執行,一個個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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