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束心心底輕嘆一聲。
本以為自己只是來抓幾個小賊,沒想到捅了老窩。
這起案子如果處理不好,大明很可能真的會再次陷入戰火之中。
“韃靼的接頭人在哪,可有審問出什么消息?”李束心問道。
他的手下面露難色:“有個很不好的消息,接頭人只會說他們自己的土話,不會大明語言。”
李束心劍眉微微上揚。
對這種鬼話,他是半點不信。
一個接頭人,怎么可能連一門話都學不明白,那誰敢讓這種人跑來做事。
“不會說就給我打,把大理寺的刑罰都拿出來,打到他會說為止!”
“是!”
那些手下有了李束心的允諾,眼中頓時冒出兇光。
那幾名被他們俘獲的男子當中,有一人面色大變,驚恐爬滿臉龐。
“還說你不會大明語言,這不是都聽懂了嗎?”
李束心的手下厲喝一聲,手中刀鞘探出,狠狠點在那驚恐之人身上。
那個位置,正好是人體的一處穴位,收到重創后,會令人內臟都發生痙攣,感受到無法言喻的痛楚,卻不會傷及性命。
男子頓時發出凄慘的叫聲。
李束心眉頭皺了皺,揮手道:“把他嘴堵上,免得被四周百姓聽去。”
男子聽到這話,頓時懵了。
你們不是要審問我,把嘴堵上,我還怎么交代?
可惜沒等他發話,老六就搶先一步上前,拿著一團破布直接塞進他嘴里。
男子的叫聲頓時化作無意義的嗚嗚聲。
“你們先打著,對這種韃靼的禍害不用留情面。”
李束心交代一聲,卸下腰間的佩刀,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確定沒有因剛剛戰斗沾染血跡。
而后他就向著院子外面走去。
老六等人猜到了李束心想要做什么,沒有追問,只是帶著反派般的兇狠笑容,圍在男子身邊。
李束心在男子壓抑的悶哼聲中,走出院子。
他目標明確,離開自己所在的小巷子,來到外面的大街上。
一輛馬車早早等候在街邊。
“大人,您終于來了,請上車吧。”
車夫看見李束心到來,連忙拉開馬車的門簾,讓李束心進入。
而后車夫揮動長鞭,熟絡的順著街道向城外駛去。
不到一個時辰后,馬車停在城外不遠處的一處礦山入口。
車夫提醒道:“大人,窯山到了。”
李束心跳下馬車,交代道:
“你且先回去,等日落前來接我就好,不要在城外多帶,最近日子不太平。
這是車費,你收好。”
幾塊碎銀落入車夫手中,車夫頓時眉開眼笑。
李束心沒有和這個車夫多閑聊,獨自邁步,順著山路向上。
很快,他面前就出現一個破破爛爛的牌匾。
窯山礦。
這是一處大明朝廷開辦的煤礦。
準確的說,根本算不上礦,只能算是一個小煤窯。
因為產量不高,連大明的朝廷都不太重視,每年開采出來的煤礦任由應州地方自己消化。
而這里采礦的工人,也并非朝廷花錢雇來,全是由違法犯罪的犯人擔任。
李束心的堂弟,李創便是其中一員。
一路順著煤礦的泥濘小路前進,李束心很快就來到真正的礦洞前。
此處被人為開括出一片空地,上面坐落著幾間小木屋,便是煤礦廠中監工的住所。
至于那些工人,根本沒有住所,每天就是在礦洞中找個地方睡去。
李束心的到來,很快就被小木屋里的監工們看到。
立即有一人從木屋內走出,面帶討好的笑容:
“李大人您來了,請進屋稍作休息,我這就派人去叫您的弟弟。
這些日子我特意交代下去,讓人將您的弟弟分配在最輕松的工位,每天只需要跑跑腿,匯報下工作就好,不需要親自動手挖礦。”
面對監工的討好,李束心顯得有些抗拒。
“沒必要給他特權,這也是他應得的教訓。”李束心說道。
那名監工聞言連忙點頭哈腰應下。
只是心里卻冷笑連連。
你這家伙嘴上說得好聽,但成天臭著長臉,不就是擺給我們看的。
我要是真信了你的話,怕不是下一次你過來,就要當場翻臉。
我只是個小小的礦場監工,惹不起你堂堂大理寺少卿!
心里暗罵著,表面上監工卻比誰都恭敬,客客氣氣將李束心讓進木屋內,又是遞茶水又是送水果。
這些東西在外面算不上好東西,但在這偏僻的應州,特別是礦場里,絕對是最高規格的待客禮物。
李束心也知曉其中,只是接過茶水,輕輕將水果推開:
“這些禮物太過貴重,你們平日辛苦,自己吃吧。”
說著,李束心手心中掉出幾枚碎銀子,隨著水果一起推了過去。
“謝謝李大人!”
監工臉上頓時露出真誠的喜色,討好的語氣都歡快起來。
沒一會的功夫,李創矮小的身影,也被帶到木屋里。
此刻的李創臉上全是黝黑的煤粉,衣服上也蹭的黑一塊白一塊,看上去狼狽不堪。
進屋后,李創當即哭喪著臉,叫嚷道:
“哥,你什么時候把我救出去,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就要死了,我就要被活活累死了。”
一旁的監工們聽到李創的鬼哭狼嚎,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他們前腳剛保證李創絕對沒受累,后腳這本主就跑出來哭慘。
簡直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幾名監工都恨得牙根直癢癢。
他們是真的給李創分配最輕松的崗位,按理說李創就是跑跑腿,連礦鎬都不需要拿才對,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
那名將李創帶來的監工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其他幾人頓時了然。
李束心沒有關注那些監工的動作,但眼底卻閃過一絲狐疑。
“你在跟我裝什么?”李束心冷聲開口。
李創叫嚷聲戛然而止,尷尬的撓了撓臉:“哥,你說什么呢,我沒聽懂。”
“哼!”
李束心輕輕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你以前在大理寺的日子,都是混過來的嗎?
你想騙我也就罷了,卻連偽裝都做不好,你給自己弄得一身煤灰,可指甲縫里卻一干二凈,而且只見臉上有煤灰,為何頭發上卻沒有。
破綻,渾身都是破綻,我怎么會有你這么愚笨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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