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陳大人?”
說書人語氣中帶著驚疑不定。
陳夜點點頭,沒有隱瞞:
“沒錯,我就是陳夜,這次找你就是想要讓你繼續宣傳我,主要說明我已經來應州城了,就在來悅客棧住著。”
“這……”
說書人表情有些復雜。
顯然他是有些心動的,但又感覺這件事很危險。
如今的應州城,誰人不知陳夜與上官離的沖突,更有好事者,直接傳出陳夜當街扇了上官離巴掌的傳聞。
也不知真假。
“陳大人,我聽聞您是一個好官,想來應當也知曉我們這些老百姓的不容易。”說書人整理了一下措辭,推拒道,“您與那上官城主的交鋒,小老兒是真的不敢摻和其中啊。”
陳夜笑了笑:
“不是讓你站位,只是隨便宣傳一下我以前的故事,不需要提我到應州城后的事情,若是有人讓你停止,你就一口應下。”
說著,一袋銀子被放到說書人面前的桌上。
沉甸甸的重量,讓說書人眼皮一跳。
聽那個聲音,哪怕里面都是碎銀子,也足夠頂上他說書半年時間賺到的茶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說書人沒有遲疑太久,便將手默默伸到袋子上,將銀子收起。
而后他還不住確認道:
“陳大人可不要為難小老兒,若是遇到有人來阻止,小老兒可就直接聽了陳大人的故事。”
陳夜保證道:“哪怕你察覺到有危險,自己主動停下都可。”
見陳夜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說書人心中大定。
事情談妥后,陳夜沒有耽擱,很快就帶著朱壽離開,來到下一個有說書人的茶館。
類似的操作不斷上演,大半天的時間,陳夜就帶著朱壽奔波在應州城里各處茶館。
其中有類似第一個說書人一樣,看到錢后就勉強答應下來的,但也有得知陳夜想法后,說死不干的。
對于那些人,陳夜沒有強求。
忙碌了一圈,陳夜和朱壽都感覺腳有些發酸。
兩人走在天色漸晚的路上,朱壽也從陳夜今日的舉動,隱隱看出了他的意圖。
“陳兄,你這是準備將自己在應州城的位置,宣揚出去,引來李束心幸存的手下,主動找過來?”朱壽問道。
陳夜點點頭,其實心里也有些沒底,但還是說道:
“希望他或者說他們,還活著吧。”
朱壽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沒了往日的活潑。
這還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經歷朋友的死亡。
而且一次性,就死了這么多。
陳夜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或者說,這種情況雖然有些殘忍,但也許能讓朱壽更快的成長起來。
兩人保持著沉默,回到來悅客棧各自歇息。
第二天,陳夜同樣在應州城里尋找茶館,試圖讓更多的人將自己來到應州城的消息傳出去。
而昨日他的成果,已經開始慢慢顯現,不少茶館中又開始傳來陳夜在京城,在富山縣的各種豐功偉績。
這個消息很快就像長了腳一般,傳到上官離的耳中。
“哼,簡直可笑。”
上官離嗤笑一聲,引得臉上肥肉都跟著顫抖幾下。
他看向那個根自己打小報告的官員,鄙夷道:
“就這種幼稚的做法,也值得你大驚小怪,跑來與我匯報,就算那些百姓真的鬼上身支持起陳夜,又能對我如何?”
那官員小心翼翼道:
“上官城主,我覺得民心還是很重要的,咱們小心為上啊。”
“放屁!”上官離臉色頓時沉下去,“你的意思,本城主還要去討好那群低賤的百姓?”
那官員身子打顫,連忙跪下,高呼不敢。
上官離臉色陰晴不定,眼中甚至有殺意透出。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陰冷目光,那官員一時間汗如雨下,在這大冷天里,竟直接冒出一身熱汗,隱隱有水汽蒸騰。
就在上官離準備令人動手時,突然一個侍衛跑來匯報:
“大人,外面那個叫李創的又來找您了。”
上官離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瞇了瞇,揮手道:
“讓他進來。”
很快,李創身穿一身縣令官服,腳步匆匆走到院子里。
瞥了眼跪倒的官員,李創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直接給上官離行了一個大禮:
“下官李創,見過上官城主!”
“起來吧,你有何事?”上官離問道。
李創站起身,恭敬道:
“下官發現,那陳夜在應州城內有所行動,竟試圖聯合各茶館的說書人,在民間為自己造勢。”
上官離臉色又陰沉下去,語氣隱隱帶上幾分不善: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李創深吸一口氣,大聲道:
“下官笑那陳夜無謀,在這里做如此無用功,百姓不過是一群賤民,就算能聯合起來,有對上官城主如何?
陳夜此舉不過跳梁小丑爾!”
聽到這話,上官離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他從第一次見面就發覺,眼前這個李創,別的不敢說,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溜須拍馬的功夫,絕對是個高手。
而此刻李創的話,簡直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對比起李創,在對比起旁邊那個官員,上官離心中更加厭惡。
不過此時他也沒有心思處罰那個官員,而是饒有興趣地看向李創:
“你說的確實不錯,我上官離能在應州城當城主,靠的可不是那群賤民。
不過我還是想要知曉,對于這種事情,李創你可有什么解決的方法?”
李創想都沒想,直接道:
“若是不能幫上官城主分憂,那我李創還有什么用?”
上官離眼睛一亮:“說說。”
“那陳夜不是試圖在百姓中揚名,試圖籠絡那些百姓的人心。”李創臉上浮現陰冷的笑意,“那咱們就從這方面著手,我可以令上官城主分配給我的侍衛們,分散到城中各地茶館,強迫那些說書人改口。
就說那陳夜如今住在應州城里,白吃白喝,住在那個叫來悅客棧的地方不給錢,還威脅四周的百姓,都不許靠近那里,簡直是城中一大惡霸!”
上官離霍然起身,臉上帶著暢快的笑意:
“說得好,既然那陳夜想要好名聲,那咱們就把他名聲搞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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