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按住老五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沖動。
“我知曉你現在心中的仇恨,但不要讓仇恨奪走你的理智。”陳夜聲音低沉,“相信我。”
面對陳夜堅定的眼神,老五咬緊牙關,最終還是選擇點頭應下。
錦衣衛那邊也終于將老五傷勢重新處理完畢。
他給老五用的都是錦衣衛特供的藥物,效果絕對屬于世間最拔尖的一批。
同時還有紅云工廠生產的酒精,保證傷口不會發炎化膿。
“老五兄弟,你們的事情,就交給陳大人和我們吧。”
錦衣衛語氣中也帶著凝重和敬意。
李束心等人是為了調查韃靼入侵的事情,才遭遇這等災禍。
身為大明錦衣衛,他對李束心等人心中只有無盡的敬佩。
老五扭頭,對錦衣衛認真道:
“多謝兄臺,但此事事關重大,已經非咱們這些人所能為,對方背景通天,我懷疑就是這應州城的城主,上官離在搞鬼。
我想讓陳大人尋找應州內的錦衣衛,將此事匯報給陛下!”
陳夜和那名錦衣衛對視一眼。
錦衣衛知曉此刻不是隱瞞身份的時候,老五需要一個鼓勵,需要一個希望。
“我就是錦衣衛。”
老五聞言身子一震,左手輕輕抓住錦衣衛的衣袖,聲音顫抖道:“此話當真?”
見錦衣衛認真點頭,更是掏出錦衣衛的身份令牌后,老五深吸一口氣,眼中終于有光彩煥發。
不過隨即老五又想到了什么,急聲道:
“既然兄臺是錦衣衛,那就更不可冒險,你還需要回到京城,將此事稟報給陛下!”
錦衣衛輕輕拍了拍老五肩膀,轉頭打開窗戶,一聲類似鷹鳴的暗號傳出。
下一刻,一道道身影出現在窗外視線范圍內的屋檐上。
“老五兄弟,你放心,我們不是一個人。”
錦衣衛側身,將自己二十來個兄弟展示給老五。
見到這一幕,老五整個人都驚呆在原地。
他扭頭看向陳夜,嗓子有些發干:
“應州身為偏遠地帶,不可能有這么多錦衣衛,難道……他們是陳大人帶來的?”
陳夜猶豫了一下,直言道:
“并非是我帶來的,我還不夠格,他們是隨著隔壁那位而來。”
老五有些發懵。
能隨身帶著這么多錦衣衛出行,那豈不是……
“陛下?”老五緊張道。
陳夜搖搖頭:“是當今太子。”
老五身形一晃,差點當場跪下。
對于他們這個時代的人,皇帝就是天。
而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就是他們的未來。
震驚過后,老五心中涌現無盡的振奮:
“太子殿下親至,是否代表陛下已經知曉應州的事情?”
陳夜遺憾地搖搖頭,解釋道:
“我已經派人回京稟報此事,但短時間內來不及趕到,而太子……不是別人,正是你也熟悉的人。”
“我也熟悉?”老五一時間有些迷茫。
“捕頭,朱壽。”陳夜緩緩開口,“他便是當今太子,朱厚照。”
老五雙腿差點一軟。
他可還記得,自己在康縣時,沒事閑的就喜歡跟朱壽聊天扯皮,一起喝酒時還灌過朱壽的酒。
此時真相被揭露,老五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傷勢過重,已經昏了過去,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夢。
陳夜看出了老五收到的沖擊有些過大,起身攙扶住他的身子,安撫道:
“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了,上床好好歇息一番,明日我會留下幾名錦衣衛保護你,而我則去出城尋找李大人。”
“陳大人,求您帶上我,我還能行動!”
老五語氣無比堅定。
見他這么執著,陳夜有些遲疑的看向那名錦衣衛。
“可以,只要不出手打斗,老五兄弟的傷勢不影響正常行動。”錦衣衛說道。
見錦衣衛都做了保證,陳夜也不再堅持,點頭答應下來。
老五這才放心的躺到床上。
接連數日的疲憊涌上心頭,困意瞬間將老五的意識吞沒。
夢中,他看到有陽光灑落在一片芳草的野外,看上去暖意洋洋。
可那些陽光,卻怎么也無法照在自己的身上。
不遠處,李束心和老六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注意到他的身影,遙遙對他招手。
老五想要邁開步子,可怎么走也無法來到陽光下。
他有些焦急,瘋了一樣奔跑,可直到氣喘吁吁,也沒辦法離開原地。
就在他即將絕望時,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陽光灑落在身上,老五倒在草地上,面前就是李束心溫和的笑容,還有老六遞過來的手掌。
老五抬手搭上老六的手,被他拉起。
突然想到什么,老五豁然扭頭。
身后,是小十四等人正面帶笑意,輕輕揮手與他道別。
“十四!”
老五豁然起身,身后牽動身上的傷口,劇痛令他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
“你沒事吧?”
朱壽的聲音從老五身側響起。
老五扭過頭,發現朱壽和陳夜正關切的看著他。
沒有草地,沒有李束心和老六,自己正躺在陳夜的床上,窗外,是金燦燦的朝陽。
“……太子殿下。”
老五就想起身行禮,卻被朱壽一把按住:“你這家伙說什么夢話,叫我朱兄,太子什么的不必在意,你就當我沒有那層身份。”
老五表情有些糾結:
“可是君臣有別,您是當朝太子,我怎敢逾越。”
“既然我是太子,你還敢違背我的命令?”朱壽故意露出不悅。
老五頓了頓,點頭應下了朱壽的要求。
見狀,朱壽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陳夜這時也走過來,將一碗瘦肉粥遞給老五:
“你身上還有傷,先吃些清淡的東西。”
“謝陳大人。”
老五接過粥,大口大口喝著。
趁著老五喝粥的間隙,陳夜開始介紹自己今日的安排:
“待會你們隨我去找一個人,打他一頓后,咱們就可以暫時離開應州城了。”
老五疑惑的抬起頭:
“打人?難道陳大人是想帶著錦衣衛們,沖進城主府教訓一頓那個上官離?”
陳夜被他這個想法逗得忍不住一笑,搖頭道:
“那上官離自有他的懲罰,僅僅是打一頓太輕了,我要打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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