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李創就撐著渾身的傷,顫顫巍巍推開房門。
那早早起床趕過來檢查他傷勢的大夫,碰巧走進院子,見李創竟然下了床,頓時嚇得臉色大變。
“你怎么起來了,你現在的傷勢不能亂動,要好好休養!”大夫急道。
這李創的安危,可是關乎他的身家性命。
李創擺擺手,說道:
“大夫妙手回春,我現在感覺自己已無大礙,準備去跟上官城主請安。”
大夫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醫術這么高明。
昨天還好似命懸一線,連半只腳都邁進鬼門關的人,今天竟然就能下地走路了。
想到這里,大夫臉上不禁浮現幾分傲意。
問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他這一步!
就在大夫心里暗自得意時,他身后突然傳來那個熟悉又恐懼的聲音。
“李創,你怎么下地了,傷勢如何?”
上官離的身影也出現在院子外面。
大夫身子一抖,忙不迭轉身跪下行禮。
李創也上前兩步,就準備跪下。
上官離眼皮一跳,生怕他這一跪就起不來了,連忙上前扶住李創。
“你如今有傷勢在身,這些俗禮就免了吧。”
上官離一副大度的樣子擺擺手。
“謝上官城主。”
李創不再跪下,但還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彎腰行了一禮。
而后他似乎有些猶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看出了他的表情,上官離好奇道:
“你有什么事情,但說無妨。”
“敢問昨日下官的疏忽,可有給上官城主添什么麻煩?”李創一副誠惶誠恐的問道。
上官離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片刻后,他才滿臉笑意道:
“不礙事,昨晚我已經將事情重新安排妥當,這一次不會再出問題了。
而且蔣長空也已經帶著守衛軍回歸,正在應州城外巡邏,量那陳夜有八百個膽子,也不敢再繼續作妖。”
李創眼睛一亮,認真道:
“蔣隊長終于回來了,下官前段時間就靠他的接濟度日,如今承蒙上官城主的照顧,生活也算有了些起色,下官準備買些小禮物,登門拜謝蔣隊長。”
“可你這傷勢……”
“上官城主放心,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正常行動已經不受影響,蔣隊長對我也有一定的知遇之恩,我李創不能失了禮數。”
李創這番話說的極為誠懇,但又故意流露出幾分貪婪和討好的意思。
這些小細節自然沒有逃過上官離的眼神。
上官離眼睛微微瞇起,嘴角上揚。
他不介意自己手下的人貪婪,相反,他很喜歡這種看得清形勢,知曉順桿子往上爬的人。
因為整個應州,就屬他上官離是最粗的大腿,最長的桿子。
他并不擔心蔣長空會將李創收買。
甚至若是李創真能討好蔣長空,那他控制著李創,還能反過來暗搓搓給蔣長空下一些套子。
“可以,那你自己也注意身體。”
上官離沒有阻攔,欣然允諾。
李創又是一陣行禮道謝,而后在上官離的注視下,緩緩離去。
出了城主府,他便熟絡到坊市中,買了些禮品,隨后輕車熟路找到蔣長空的府邸。
那些看守大門的家丁也都認識李創,沒有阻攔。
李創路過府邸中央的庭院時,正好看到那二十名氣勢肅殺的守衛軍,正在進行日常操練。
整齊劃一的呼喝聲在庭院中回蕩,閃爍著鋒利光澤的武器在晨光下,有些刺目。
“這就是守衛軍嗎?”李創放緩腳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感覺確實厲害,動作整齊的簡直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李創?”
就在李創觀摩守衛軍操練時,蔣長空驚訝的聲音從一旁傳出。
李創扭頭看去,發現蔣長空穿著一身便裝,才緩緩從自己院子中走出。
“蔣隊長,你沒有參加守衛軍的日常操練嗎?”李創好奇道。
聞言,蔣長空笑著擺擺手,頗有幾分得意道:
“他們都是大頭兵,自然要每日操練,但我已經是隊長了,肯定有特權的。”
李創眨了眨眼,對此不置可否。
他將手中禮物托起,認真道:
“前些時日多謝蔣隊長的照顧,如今李創也算有了一些自力更生的能力,這是小小的心意,還請收下。”
蔣長空眼睛一亮,結果禮物點了點,發現里面沉甸甸的,隱隱有清脆的碰撞聲傳出。
翡翠!
蔣長空心中頓時就有了一定的估摸。
他再看向李創的眼神,不禁都溫和了不少。
李創嘴角微微抽搐。
他就是故意當著那些守衛軍的面,將禮物送出去,想要看看蔣長空會怎么做。
結果這貨不但沒有顧忌守衛軍的情緒,當著他們面將禮物剩下,還給李創露了一手。
就那一掂量的手法,哪怕是以前收慣了各種好處的李創,都有些做不來。
“李創啊,我看你似乎對守衛軍有些興趣?”
蔣長空收到禮物,立即語氣和善,主動攀談起來。
這個話題正中李創下懷,他點點頭道:
“我哥以前最喜歡的就是練武,而討論起天下武學,軍隊是最經常被提起的,都說武藝再高,面對真正的軍隊也不必普通人強多少。”
蔣長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自得道:
“這句話說得沒錯,你看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雖然武藝不算高明,但能統率這守衛軍,那我就是應州最強的戰斗力。
什么武林高手都是土雞瓦狗,甚至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是錦衣衛來了,在我面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
他這話音剛落,守衛軍那邊的操練也告一段落。
一名身披輕甲,面容肅穆的將士走過來,出聲提醒道:
“蔣隊長慎言,錦衣衛乃是我大明內地的守護者,他們與守衛軍一樣,是值得尊敬的人。”
蔣長空沒想到自己這邊正吹牛,會當場打臉,表情頓時有些難看。
他瞪了那個副隊一眼,試圖用自己隊長的身份,將其嚇退。
可面對蔣長空的眼神威脅,那副隊沒有絲毫神色變化,板板正正地問道:
“如今將士們已經操練完畢,是否可以出城繼續搜索那叛國賊陳夜的蹤跡了?
今日我準備擴大搜索范圍,趁早將此撩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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