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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5章 太后垂淚(2)

    各縣的農耕能士最先被評選出來,被張貼到城門旁側榜上,獲得此殊榮的農夫很快名揚整個縣城。

    而其后,各州評選出來的農耕大能士就自是更加家喻戶曉。

    皇上旨意很快下達各州各縣,著各地農耕能士、大能士進宮,共議農耕之經驗。

    這直將那些甚至這輩子連九品芝麻官都沒見過的農夫們給驚得夜不能寐。

    以前,皇上可是只說全國農耕魁首才有面圣機會。如今不知道怎的又改變主意。

    各縣都安排精兵,只待播種以后,就要護送這些農耕能士們入皇城。

    長沙城內皇宮。

    奉旨傳旨邕州的劉公公趕回來了。

    剛回到皇城,他便匆匆向著御書房而去。

    皇上不在御書房內,他又匆匆趕往皇上寢宮后院。

    趙洞庭正陪著張茹在院子里散步,穎兒也在旁側。

    又有大喜。

    自從張茹懷孕以后,已經過去大半年時間。如今穎兒也終于是懷孕了。

    她的月事延期遲遲未到,已讓安太醫看過,準確無誤是喜脈。

    趙洞庭這段時間有機會就和穎兒到宮外“偷腥……”,這番苦心總算不是白費。

    看著兩女臉上滿足的笑容,趙洞庭心里便也是暖洋洋。只期待著這兩個小家伙出世。

    是男,是女,都好。

    只要他有生育能力,便足以讓朝中文武還有楊淑妃放心,是以也不急著非要弄個皇子出來。

    只是趙洞庭此時心里也是疑惑,為何在宮中始終不能和穎兒懷有身孕,到宮外,卻這般輕易就讓她懷上孩子。

    難道是宮內有什么問題?

    趙洞庭已經讓安太醫等諸多御醫看過,卻是沒能瞧出什么端倪來。現在,已經派遣使臣去衡山請張天師等人。

    “皇上。”

    劉公公出現在院落門口,緩緩跪倒。

    趙洞庭偏頭瞧過去,笑道:“公公免禮。”

    然后松開穎兒和張茹的手,走到劉公公面前,又走出院子,輕聲問道:“廣王如何答復?”

    劉公公跟在趙洞庭的后頭,亦步亦趨,答道:“廣王殿下說他身子有恙,過段時間再來宮中看望皇上和太后娘娘。”

    趙洞庭腳步微微頓住,“那他接旨時如何?”

    劉公公道:“殿下對老奴頗為冷淡,并不見什么異樣,只是托付老臣代為向皇上還有太后娘娘請罪。”

    “噢……”

    趙洞庭聞言輕輕應了聲,右手敲了敲額頭,“朕知曉了,公公車馬奔波,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劉公公便不再多言,緩緩退了下去。

    趙洞庭踱步繼續向前行去,最終卻是到了楊淑妃的寢宮外頭。

    自楊儀洞死后,她吃齋禮佛,算得上是深居淺出。站在院外,都好似可以感受到里頭清冷。

    趙洞庭曾讓楊淑妃搬到他寢宮居住,好歹有穎兒、張茹能女陪著,卻是被楊淑妃拒絕。

    門口有太監 口有太監守候,見得穿著龍袍的趙洞庭,連忙跪倒行禮。

    趙洞庭向著院子里走去。

    便有太監提著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院子里有太監、侍女跪倒在地,但并不見楊淑妃的身影。

    趙洞庭輕車熟路走到楊淑妃禮佛的靜室之外,本欲直接推開門走進去,雙手卻又突然在空中僵住。

    他聽著里頭輕微的誦經聲音,輕輕嘆息了聲,對著里頭道:“娘親,孩兒有話想和您說。”

    靜室里頭誦經聲音消散,傳出來楊淑妃的聲音,“進來罷!”

    “這事……”

    趙洞庭沒有推開門,只道:“不宜在佛堂里說。”

    很快,靜室的門被打開,楊淑妃從里面走出來,眼神里面有些擔憂之色,“莫非是什么不詳之事?”

    趙洞庭攙著楊淑妃的手到院中石桌旁坐下,眼神又掃過院落內的宮女、太監們。

    宮女太監便都匆匆退開了下去。

    楊淑妃好看的秀美微微蹙了起來,“到底是何事?”

    趙洞庭道:“娘親對昺弟如何看?”

    楊淑妃沒有怎么思索,答道:“昺兒飽讀詩書,謙遜有禮,恪守禮節,是個好孩子。你怎的突然問起這個?”

    趙洞庭欲言又止幾次,終究開口:“孩兒得到消息,有蜀中重要人物進了廣王府。而且,那陳宜中也在廣王府內。”

    楊淑妃紅唇微張,驚訝道:“莫不是他們又想迫害昺兒?”

    趙洞庭搖搖頭,“并非如此。孩兒創立軍情處您是知道的,而在其后,孩兒又創建天網。這個消息,是從天網傳遞而來。娘親還記得孩兒詢問過您吳連英吳公公之事吧,吳公公作為軍情處總管,卻是對昺弟頗為包庇啊!以前昺弟招募魔頭解立三,以及這件有蜀中重要人物接近昺弟的事,他都沒有向孩兒稟報。”

    楊淑妃眼神劇烈晃動,俏臉變色。

    她不是尋常女人,自然知道這可能意味著什么。

    堂堂親王和朝廷軍情處總管互相勾連,這本來就已經是極犯忌諱的事。

    但她仍然只是道:“以昺兒性子,應該不會做那等事吧?”

    趙洞庭聞言嘆息,“孩兒也希望如此。可是這回,孩兒讓劉公公傳旨邕州,宣廣王帶家眷來宮中探望您,廣王卻是以身子有恙而推諉了……”

    楊淑妃眼神凝住,沉默許久。

    若非是心中有鬼,趙昺絕不應該如此推諉才是。而且,哪怕是說政務繁忙,也絕對比這什么身子骨有恙的理由要有信服力得多。

    沉默過后,楊淑妃道:“那皇上你是打算對廣王他……”

    “再試試吧……”

    趙洞庭嘆道:“孩兒絕不想和廣王兄弟相殘。但是這天下,孩兒打下來不容易,如今隱現太平盛世之景更不容易,誰,也決不能阻礙社稷的發展。”

    楊淑妃閉上眼簾,有兩滴清淚流淌,“若是可以,留他的性命。咱們趙家,終究只剩下你和他了。”

    說罷,便起身又向著佛堂里走去。

    只是背影,卻愈發顯得孤寂落寞,便如同風中搖曳的白蓮。

    趙洞庭看著楊淑妃走回到佛堂里,便也起身,向著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