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居森外圍,托天鼎大山谷,綿延數百里,與古神冢相接。本來,這里應該是人跡罕至,鳥不拉屎。但是,自從血魔洞在這一代頻頻活動以后,東古大陸幾乎所有宗門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
“父親,發現靈獸壇的試煉弟子,已經被我們消滅,只是,消息恐怕泄露了。”
冷傲站在父親冷千洛身后,不由的看了看前方不停沖擊著一群王獸防御的魔族大軍。
微微皺了皺眉,冷千洛思索了片刻,眼中精芒一閃而過:“哼,斥候的消息,磐巖府的娘們也來了,看樣子,這消息是守不住了。”
抬頭看了看遠處被王獸殺得丟盔棄甲的炮灰魔族,冷千洛陰陰的笑笑:“既然如此,就把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出去,孤軍與數十頭王獸對戰,我們血魔洞也吃了不小的虧了。”
應了聲是,冷傲正準備離去,冷千洛卻又開口道:“等等,讓厲九月去報仇吧,這寶貝,就算落在其他魔族的手里,也不能讓人族得了去。”
聞言,冷傲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不由的道:“父親,厲九月可是我們血魔洞的秘密,現在就讓他出去,若是被其他魔族發現的話”
“呵呵,不錯,所以,他絕對不能活著回來。”
冷千洛眼中寒光一閃而過,看向冷傲:“但是,出擊道銘宗,厲九月是最合適的,只有他能控制大量的血奴。你需要做的,就是在關鍵的時候,保證他身上的秘密不會被泄露出去。”
“孩兒明白。”
離開了冷千洛的身邊,冷傲一路走到一個隱秘的山洞。
山洞的出口,有重兵把守,而且,有那么一條溝渠,從與王獸戰斗的戰場一直延伸到山洞的深處。
借著洞壁上微弱的火光,冷傲來到山洞的深處。這里密密麻麻的放置著數千個特質的鐵籠,每一個籠子里,都關著一個個面目猙獰,全身蒼白,尖牙利嘴的怪物。
一路不停,穿過眾多的鐵籠,冷傲來到最里面的一個鐵籠邊上。這里面的怪物,全身赤紅的皮膚,模樣像人,但脖頸上卻有一個個拳頭大小的肉囊,四肢利爪散發著懾人的寒光。
“厲九月。”
對著鐵籠中的怪物,冷傲不動聲色,卻叫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名字。
鐵籠里的怪物轉過身,拴在身上的鐵鏈跟著“嘩嘩”的作響。一雙冰冷的,閃著幽光的眼睛盯著冷傲,怪物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嘿嘿嘿厲九月厲九月已經死了,我不過是個血奴而已。”
冷傲側了側身,避開那雙眼睛,冷聲道:“哦是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需要讓你去進攻道銘宗了。”
冷冷一笑,與冷千洛卻有幾分相似。冷傲抬腳便走,而已經成為了血奴的厲九月,卻是猛的眼睛一亮,雙手抓住鐵籠,怒吼一聲:“道銘宗”
聞聲,冷傲停下腳步,背對著厲九月:“不錯,進攻道銘宗。”
轉過身,冷傲看向鐵籠里呼吸沉重的厲九月:“另外,有個好消息。你的仇人楊毅,已經參加完普法大會返回,當然,那個離露雪也是一樣。”
“吼”
一抹寒光出現在眼中,厲九月鋒利的爪子剎那間將束縛自己的鐵鏈撕成了幾段,然后發狂一般的撞擊著鐵籠。
冷眼看著一切,只等厲九月撞得累了,漸漸的坐到地上,冷傲才繼續道:“你若愿意去,這里所有的血奴都將由你指揮,你若不愿,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們血魔洞不介意重新制造一個擁有靈智的血奴。”
沉默了良久,厲九月捧起溝渠里流淌的鮮血狠狠的喝了幾口,然后聲音低沉的道:“我去。”
一路不停,程仙兒操控著浮舟,直奔道銘宗而去,必須要在楊毅身懷星月傳承的消息傳遍大陸以前,趕回道銘宗。
飛過天居森,因為沒有遇到王獸的關系,只用了五天,離開天居森的范圍,程仙兒的速度更快,短短三天的全力飛行,就已經到了道銘宗山腳下。
早有準備的道銘宗弟子,抬著傷員返回,而剛剛才得以休息一下的程仙兒,才在自己的小院中坐下,白義英就走了過來。
“仙兒,掌教真人什么時候能回來”
坐到程仙兒身邊,白義英微微皺眉。
“掌教真人為了聯姻之事,已經前往七泉谷,白師兄,有什么事么”
這才剛剛回來,白義英如此著急的詢問白眉真人的行蹤,恐怕出了什么大事。
嘆息一聲,白義英面色凝重的道:“七泉谷,傳訊恐怕到不了。”
抬頭看向程仙兒,白義英繼續道:“據外出巡視弟子稟報,有大批血奴正向我們道銘宗襲來。”
“血奴”
程仙兒驚訝出聲,思索片刻后疑惑的道:“血奴若是跑了出來,魔族難道沒有反應”
“哎,奇怪的就是這里。”
白義英搖搖頭,眉頭皺得更緊:“這些血奴與以往不同,直奔我們道銘宗,一路經過的村鎮,根本不予理會,最多一天的時間,他們就能到山腳下了。”
“你們果然在這里。”
背著巨劍的高寒三兩步走進小院, 進小院,面色凝重的道:“老白,那些血奴有問題。”
倒了杯茶水一口飲盡,高寒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下繼續道:“弟子稟報,有不少血奴凌空飛起,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猛的一拍桌子,白義英急忙往外走,口中不由道:“高師弟,通告全宗,所有弟子準備戰斗,所有靈仕上位以上的弟子,全部給我下山迎敵。”
高寒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但是,程仙兒卻在這個時候出聲:“高師弟,只有血奴,沒有魔族嗎”
停下腳步,高寒搖搖頭:“有,但都是炮灰,數量與血奴相當,加起來也就六七千人。”
六七千人也敢強攻道銘宗程仙兒眉頭緊皺,不由的想到了血魔洞在托天鼎的異動,只怕,這次根本就只是來襲擾道銘宗,免得道銘宗向托天鼎增派援兵。
“師尊,發生什么事了怎么白長老和高長老都行色匆匆的”
安置好楊毅以后,離露雪這才來得及回小院,正好遇到了行色匆匆的白義英與高寒。
“雪兒,你即刻趕往追魂殿,魔族來襲,做好給眾弟子療傷的準備。”
程仙兒思索著回答,然后又皺眉道:“誰在照顧楊毅”
驚訝不已的離露雪不敢怠慢,一邊收拾著需要的東西,一邊道:“是三師兄杜有書。”
程仙兒點點頭,隨著離露雪一起離開。
“嘖嘖,我說師弟,你小子的進步速度,當真是拿命換的”
楊毅的小院里,杜有書不由的搖頭,以身應劫,如果不是離露雪親自說出口,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有那么不要命的人。
“三師兄,我沒事,你還是去看看大師兄吧。”
楊毅笑了笑,以身應劫,那也是身不由己,不過,劫雷洗禮的好處,那也不是吹的,要是有把握,他倒是愿意每次天劫都試試讓雷劈的感覺。
“看我干什么”
常宿天笑著走進楊毅的小屋,只是拄著一對拐杖。
眼睛一亮,楊毅不由道:“大師兄,你都能下床了”
“廢話,要不是花姑娘總攔著我,在靈獸壇的時候,我就去看你了。”
常宿天在杜有書的攙扶下坐到楊毅的床邊,將一對拐杖放下。接著,三人聊得有說有笑,不過,杜有書還是刨根問底的追問花姑娘的事,直問得常宿天一個頭兩個大。
“杜有書,杜有書”
伴隨著呼喚聲,急匆匆的腳步聲也傳了過來,不等杜有書出去看看來人是誰,陳文莉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嗯文莉,怎么了”
眼見陳文莉一臉著急的模樣,杜有書急忙將其讓進屋里。
看了看屋里躺在床上,渾身焦黑的楊毅,陳文莉皺了皺眉,然后不由嘆口氣:“算了,沒想到楊毅也受這么重的傷,本來還想找你幫忙的,你還是好好照顧楊毅吧。”
這鬧的哪一出慌慌張張的跑來,啥也不說又準備回去杜有書看了楊毅一眼,急忙將準備離去的陳文莉拉住。
“有什么事你倒是說啊。”
看了看楊毅,陳文莉半天憋不出個字,別說杜有書,就是楊毅與常宿天都疑惑不已。
“陳師姐,有事你就說,我這點傷不礙事。”
楊毅都已經開口,陳文莉這才急忙道:“魔族來襲,好多弟子已經與其交手,現在,不少的傷員抬了回來,所以,才想讓你去幫幫忙。”
魔族來襲楊毅大驚,怎么也沒有想到,魔族在天居森里忙活,還能來道銘宗騷擾。
“三師兄,你快去吧,我這里也沒什么事。”
見杜有書面露難色的看向自己,楊毅急忙的出聲,反正他這個傷勢,只要好好調養,也不會有什么變故,沒必要一直讓人守著。
“師弟,你說魔族這是想干什么”
常宿天皺著眉頭,看向杜有書二人離去的背影。
“魔族在天居森里找寶貝,恐怕是擔心我們道銘宗派出援兵,壞了他們的好事,才先下手為強。”
楊毅說出自己的見解,然后不由道:“大師兄,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咱倆現在的樣子,也幫不上什么忙。”
道銘宗山腳下,數千魔族也不講什么陣勢,瘋狂的向著道銘宗發起沖鋒。血奴的強大,在這里可為體現得淋漓盡致。
血奴速度奇快,同級的修道者,少有人能擁有比他們快的速度。更恐怖的一點,就是血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畏懼,什么叫痛苦。即使斬斷了他們的雙腳,他們也會爬向你,繼續攻擊,用手撕,用牙咬,無所不用其極。
而魔化而來的炮灰魔族,雖然知道恐懼,知道害怕,但是,卻絕對不會違背命令。而且,炮灰魔族還會使用靈法,會使用腐蝕性強到恐怖的魔煞神訣。
面對悍不畏死的魔族部隊,道銘宗的弟子死死抵擋,占著人數優勢和地理優勢,硬是寸步不退,將魔族大軍一點點的打退回去。
而在一眾血奴身后,遠遠看著戰場的一只特殊血奴,冰冷的眼神掃過戰場,然后悄然消失在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