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楚晟對左右簇擁著的美貌婢女冷聲吩咐著,“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起程吧!”
他是一刻都不要在這長安待著了!
美貌婢女們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捧著他,而是遲疑了一下,“王爺,您此行,事情還未做成,您還未娶到羲和郡主......”
娶云羲和?
楚晟陡然間暴怒,“娶個屁!”他再也無法維持一絲一毫的氣度和理智。
恍然間他又明白了什么,看了那說話的美貌婢女一眼,冷聲道,“你是拓跋奎的人?”
那美貌婢女嗯了聲,嘆了口氣,“王爺這樣,就不怕陛下失望嗎?”
楚晟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失望?他的失望還少嗎?他的,她的,他們從找上本王開始,對本王的失望,還不夠多嗎?”
他的聲音苦澀,帶著壓抑已久的哀怨,又藏著深不見底的怒意,但這句話出口,在場的幾位美貌婢女都面露不悅。
門口傳來一聲略帶嘲諷的輕笑聲,眾人抬頭去看,只見拓跋奎仍舊一身干凈白袍,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看著無能狂怒的楚晟,表情平常,但是眸中已然露出了厭惡:“你這是做什么?”
楚晟一連幾日窩著火,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已經扭曲到變形了,說不出的滑稽。
他怒道,“云羲和那般羞辱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將我的尊嚴摁在地上摩擦!我還呆在這里做什么?”
拓跋奎聲音微冷,“她為什么羞辱你,你自己心里不知道?”
楚晟心里一咯噔,旋即又怒,“那你為何不阻攔我?”
楚晟輕哼一聲,“讓你娶姐姐回大周,你就想出來這種當眾毀她名聲的法子?”
楚晟,“你也看見了,這宅院中有多少人爭著搶著與她自薦枕席......我若不這么做,哪還有機會?”
拓跋奎好整以暇地瞧著他,“那你成功了嗎?”
楚晟,“......”
拓跋奎微微嘆息一聲,故意說道,“罷了,既然這大周的皇位你瞧不上,我們便再選他人吧。”說罷,看了眼其中一位美貌婢女,那婢女接到指示,旋即退了下去。
“不……”楚晟一臉慌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一定會得手!一定會將云羲和帶回大周!您幫我這一次……”
拓跋奎似乎是有些憐憫的道,看著去而復返的婢女,說道,“喝口茶罷......”
楚晟呆呆的接過那婢女手中的茶水,飲牛似的猛灌了一口,“我聽你的,都聽你的......”喝得太急了,也沒來得及品嘗出那茶水今日似乎格外的澀口。
拓跋奎瞧他喝下茶水,臉上的笑意濃了些,“你先回大周吧,一切等我的消息。”
“回去?”楚晟臉上表情一滯,有些難以置信,“可是云羲和眼見著已經要回長安成親了?”
拓跋奎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涼,就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一般,“寡人自有安排,你且上路吧。”
可不就是將死之人了嗎?他方才讓那婢女在茶水中下了一味毒,那是他之前給秦惜準備的......既然千里迢迢從西涼帶來了,那就沒有再帶回去的道理,只是有些可惜了......以楚晟的愚蠢,真是浪費了這么精妙的毒藥。
楚晟從地上爬起來,慘笑一聲,“其實你們從來都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棋子對不對……你們說要扶我做大周的皇帝,也只是要一個傀儡對不對......”
拓跋奎已經抬腳邁步出了屋門,聞言,嘆息一聲,“就算是棋子,你也是最沒有價值的那一顆......”
楚晟啞然,“......”
拓跋奎看都沒看他一眼,“早些回去吧。”死也別死在大順的地界上,平白給姐姐帶來麻煩。
隨著他的離開,屋里的那些美貌婢女亦是毫不留戀地緊隨其后,“道不同不相與謀,王爺請自便吧。”
楚晟已經無力阻攔,他最信任的侍衛遠風死了,但隨行的其它侍衛,也到底還是他的人,自有人去替他收拾行囊。
在一陣喧鬧聲中,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宅院,也不遠坐馬車,只抓著馬韁繩,翻身坐在馬背上,遠遠地望了一眼遠處的問仙峰,那是他母妃的棺槨所在的地方。
他在隱隱的心痛中暗自起誓,“母妃,兒子就算不靠旁人,也能坐上那大周的皇位。到時候,一定風風光光地將您接回皇陵去。”
回應他的只有風聲。
“駕——”楚晟快馬加鞭,朝著大周的方向,一騎絕塵。
赤川看著他的背影嘆口氣,“晟王真是太過自負了……”
“無所謂。”拓跋奎垂下眼眸,“這顆棋已經廢了。”
赤川一驚,“君上……您放棄他了?”
“他已經做完了他該做的。”拓跋奎說,“剩下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您是說……一定能將羲和郡主帶回西涼?”
拓跋奎淡淡道,“八九不離十吧。”
赤川心頭大為震動,“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拓跋奎淡淡道,“準備再回長安吧。”
赤川只好閉嘴,轉而去監督下人套車馬。
——
宅院中其它人則津津有味地盯著那貼出來的告示,秦玄凌的名字高居榜首,拓跋奎的名字則緊隨其后。
眾人議論紛紛,有的說,“拓跋陛下的名字怎么還在上面......羲和郡主不可能選他的呀!”
有的則說,“那是人家憑本事得的分數,規則只說得分最高的前十人可進宮面圣......又沒說不許親弟弟去......”
還有人說,“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一個名額?唉......”眼見著是得分差了一點就能上榜的。
自然又有人說了,“瞧你這話說的,以為就算沒了拓跋陛下,羲和郡主就能瞧得上你嗎?也不照照鏡子?”
一番笑鬧,眾人也各自回去準備收拾著,上榜的則憑個人意愿,接受大順的禮部安排,未能上榜的,則自行安排。
回長安的路上,云羲和躺在秦玄凌的腿上,一顆一顆地吃著他喂她的葡萄。
丫鬟們則抱著她的小靈貓坐在后面的馬車上。
“好甜......”云羲和感慨道,“這山野間自然長成的葡萄,竟是比長安的還要甜......”
秦玄凌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是嗎,那我也嘗嘗。”
她美滋滋地閉上眼,感受著唇齒間的清甜,“你嘗嘗......唔......”
話音還未落,隨即就感覺到,有個柔軟的東西覆了上來,撬開唇舌,攻城略地。
云羲和,“……”
云羲和給人親的服服帖帖只能大喘氣,臉通紅的道:“這算什么嘗?”
秦玄凌理直氣壯,“我怕別的沒有你嘴里的那顆甜。”
云羲和,“......”
她翻身上去就咬了秦玄凌一口,想著把這臭流氓咬死算了。
秦玄凌笑著摸摸她的頭,“羲和呀,輕點兒。“
云羲和還以為他是覺得疼了呢,結果這人說,“待會還要見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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