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救江海。
卻沒想到，江海最后還是死了。
還好，他生命的最后，不是被烤死或者被螞蟥吸干的。
而是被他最好的朋友戰友結束的。
可能是命，也可能是因果。
張力的那顆子彈還是打向了江海。
但卻是結束江海痛苦的子彈。
當然，這對張力來說，是一場艱難的抉擇。
他也十分的痛苦。
不過，能最后送他的兄弟一程，他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吧。
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復生。
我們只能在有限的范圍內，找了個風水寶地。
把江海埋了。
我們也就迷信一回。
希望我和師父找的地方，真的像寓意的那樣。
江海以后能投個好胎。
他的子孫能有好前程，出將入相。
埋葬了江海。
我們又在原地修整了一晚。
一來，為了江海的事，我們又廢了不少力氣。
二來，也為了讓張力恢復恢復體力。
我們的食物和水也幾乎耗光。
本來我們還想去張力說的水源。
可是，出了江海的事。
師父為了安全考慮。
還是決定等到白天，我們再一起行動。
人多就還安全一點。
不過，慶幸的是，在前半夜丹增設下的陷阱抓住了只兔子。
又找到了點野果子。
當然，一只兔子和一些野果。
架不住我們人多，還有一個病號。
但是有就不錯。
架起火吃口肉，喝口熱湯。
雖然填不飽肚子，但是熱乎乎的，讓人身體感覺好一點。
火苗映照著我們所有人的臉。
今晚，所有人都很沉默。
走到這，我們還沒找到想要找到的東西。
而且已經慘死了兩個人，我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心里多少有些沮喪。
再往前走，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怕就怕。
還沒找到什么所謂的文明遺址和記載著修仙長生的銘文。
我們就先死完了。
我拿著樹枝玩弄著地上一只螞蟥尸體。
手上的傷口還不時傳來刺疼。
我掃了眼所有人，他們的臉也都半明半暗。
每個人的臉上都臟乎乎的。
有些還沾著剛才吃兔肉的油。
看著師父他們，我心里莫名的生出恐懼。
這一路，受傷慘死的都是別人。
雖說，我心里也難受，但多少有點慶幸。
慶幸不是我們這伙人中的某人。
可是誰知道明天是不是呢。
可能是師父，周家兄弟，紅姐慧慧，也可能是我。
我雖然害怕死亡，尤其是像劉天明手下和江海這樣的死法。
但是我更害怕死的是師父他們。
我無法想像，他們任何一個人死在我面前的情景。
這么長時間下來，我對他們每個人的感情已經很深了。
或者，對師父這些江湖人來說，一個隊友的死亡，是命。
就像他們原先的隊友白用。
葬了之后，再找個人填補缺位就行。
可對十幾歲的我來說，他們是除了爺爺之外，我最親的親人了。
想著想著，我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師父看我嘆氣，過來坐在我身邊。
他把剛才自己的兔肉，又分了我一點。
說我受傷了，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肉。
實在推脫不下，我只好吃了一口，把剩下的又分給了林慧慧。
吃著師父分的兔肉，我心生委屈，心里有點打退堂鼓。
沒想到這次出來這么的難。
本來我跟師父說，我們要不回去吧。
但師父拍拍我，沒讓我說出口。
他知道我想說什么。
他跟我說：“小天，你知道當年我在邊境打仗時，在無比慘烈的戰場上想什么嗎？”
我想了想說：“嗯……是殺敵衛國，不讓敵人前進一步。”
“對了一部分。”師父笑笑。
我又想想說：“是想為戰友報仇。”
“這也是一部分。”師父看著火堆，像是在回憶往事。
他接著說：“你說的這些都很重要，我們8連被派到戰場時，所有都抱著保家衛國的崇高理想。當我看到戰友被炮彈炸爛半截身體時，我當然想為戰友報仇，不過，在搶藍彈雨中我們心里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占領154高地就是我們所有的想法。”
師父想的入迷，火光中，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戰火紛飛的戰場。
當年的戰場，比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些悲慘的多。
對越自衛反擊戰，剛開始打的還是比較艱難的。
很多戰士犧牲。
師父身上還有當年被子彈洞穿的傷疤。
我知道師父的意思，他讓我消除所有雜念。
既然有目標就要勇敢的去完成。
師父從回憶中抽離，說：“我當兵時，有當兵的使命。現在有現在的任務。小天，如果現在想退出，可能有點晚了。放寬心，別想那么多。你看看其他人，尤其是你二哥，啥時候不是無憂無慮的。好好休息，明天還得甘露。”
師父再次拍拍我的肩膀，起身去給獵槍填充火藥鐵砂，晚上守夜用。
我看向其他人，周老大在磨著他的刀，紅姐清點著物品，周老三在觀察著周圍。
大家看著落寞，其實也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他們只想著怎么做好手邊的事。并沒有想太多。
我也不該擔心那些未知事情，做好眼前的就好。
至于周老二，他在用手不斷的罩著自己的臉。也不知道在干嘛，像個小孩，看著呆呆的，還有些可愛。
他一下看到我，他直接坐過來。
問我說：“小天，早晨那個黑影你也看到了吧。”
我想想早晨見到的黑影說：“看到了但是不太清楚，像個人。”
“就是個人。”周老二很肯定的說，“而且是個濕身的人，長發披肩，他的手就這樣呼我臉上，濕漉漉的。還他娘流我嘴里了點。”
說著，他用手罩在自己臉上。又模仿著。
早晨那個黑影著實嚇了周老二一跳。
不過，因為江海的事，便也擱置了。
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我也回想著那個黑影。卻是像個人。
但是人怎么可能會四肢奔跑，還能在樹冠上跳來跳去。
我對周老二說是不是大一點的猴子。
周老二依然很確定那是人手。
我們又問了問丹增，有沒有動物的手跟人手差不多。
他也只說猩猩猴子一類的。
但周老二就是一口咬定是人手。
我們又懷疑是不是發狂的江海。
江海也濕漉漉的，并且發狂的不像人。
但張力也說，他是在前邊的水潭里打暈的江海，并不是在這附近。
而且他一路追江海，確認江海沒回來過。
中間確實跟丟過，但是很快又找到。
倒是趙山河聽過一個傳說。
就是有些死在山林里的人，會化為一種叫倀的鬼。
倀鬼會再殺死其他人。
而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是跑回來的江海，還是倀鬼，還是說某種未知的生物呢。
在這黑暗的山林，我聽的還有點冷。
此時，林慧慧倒是提醒我們說：“天哥哥，我記得村民們說的山神守衛，是不是也長著人手人腳？”
周老二一甩手：“他娘的！管他娘是什么。他要再敢來，我剁了他。反正老子正餓呢。睡覺。”
但是說完，他還是一邊模仿著，琢磨著。依然呆呆的去睡覺了。
周老二有些怪，但也說不上來哪怪。
我們也沒在意，都收拾睡覺了。
睡著就不餓了。
就這樣，我們所有人又忍饑挨餓的過了一晚。
沒想到第二天，我們就有了一個巨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