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電話那邊的白剛也愣了一下。
“哎喲,你這小子,居然連宋熙蕾親生母親的事情,你都知道啊?不是……我說,十三,你小子,不會是看上那個死倒,暗中調查她了吧?”
“滾!”
我當即罵了白剛一聲。
白剛則是嘿嘿笑著問我。
“要不然,你咋知道,宋熙蕾還有個親媽呢?”
我則直接回答。
“她給我托夢了。”
“啊?”
白剛疑惑了一聲,不過,很快又嘆了口氣說。
“看來,哪怕不是撈尸人,也躲不過撈死倒的因果啊!只要你撈了她,她就得纏上你。既然這樣,這件事你是怎么著也逃不掉了!”
我則糾正了一點。
“也不算是她纏上我,是我主動同意想幫她的,她對我可是救命之恩,我但是,只是隨手把她從水里撈上來而已,如果真的要說因果,我做的,遠遠不夠吧?”
“本來,我還在想,該怎么找到她親生母親,既然她已經找到了你,那正好!”
白剛嘖嘖一聲,又嘆了口氣道。
“你小子,倒是有情有義啊!不過,十三,我也跟你認真的提個醒兒,咱們可是吃陰人飯的,這是生意,你要一直這樣,早晚得吃虧!”
我則無畏地說。
“先不說別的事情,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
掛了電話,跟我師父打了聲招呼,我就開著那輛面包車去鎮上找白剛,順便把他昨天的酬勞結了。
從牙叔大門口過的時候。
我看牙叔的大門兒開著,這一大早的,牙叔應該跟我師父一樣在補覺才對,他這大門兒咋就開了呢?
難道牙叔他起得早?
我就沖著牙叔院里,打了聲招呼,可院里根本沒有回應。
我感覺有些奇怪。
下意識的我又想到,昨天晚上牙叔回家之前,我在他臉上看到的黑黢黢的一片,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我就停住車,進了院里。
走到門口的時候,踩到地上什么滑滑膩膩的東西。
低頭一看。
我發現,牙叔門口的地面上,竟有一團被拉扯的很長的綠色絲藻,這東西被曬的半干,附近地面上好像還有一條干了的水漬印兒,蔓延到院里。
柳河爬里有很多這種綠色絲藻,牙叔他難道去柳河爬撈了啥東西?
我們撿骨師跟撈尸人一樣,都不吃魚的,牙叔也一樣不吃,他這是去河里撈了啥東西?
越想越不對勁,走到當院里,我又喊了一聲。
“牙叔,在家嗎?”
還是沒有反應。
但是,我聽到牙叔的房間里有動靜兒,他那屋的窗簾拉著,也看不到里邊到底發生了啥,我是越發的感覺奇怪,就進了他那堂屋。
堂屋里透著一種腥味兒,也說不出來那到底是啥味兒。
旁邊牙叔的臥室門緊閉著。
我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牙叔!”
可還是沒回應,我就伸手去擰那圓鎖的把手,還沒有碰到,那門鎖就先開始轉動了。
我愣了一下,牙叔這臥室的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里邊,迎面而來的正是牙叔那張張牙兒,他睡眼惺忪地問我。
“十三啊,咋了,有啥事嗎?”
牙叔擋在門口,并未讓我進屋,我就說。
“叔,你家門沒關,我還以為,你已經起床了。”
牙叔擺了擺手說。
“沒呢,叔太困了,還沒起,可能昨天晚上忘關了吧,要是沒啥事兒的話,叔就先睡了!”
我探頭往牙叔房間里瞅了一眼,牙叔卻有那么一些刻意的擋了一下,他那被子蓋在床上,好像那被子底下還蓋著個人似的。
但牙叔很快把門給關上了,我也只好從牙叔屋里出來。
我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不過,白剛讓我早點兒去他那兒,別耽誤時間,我也就立即從牙叔院里出去,開車去鎮上了。
臨走的時候,我把他那大門給關了。
可剛走了幾步,那門竟吱呀一聲,又自個兒打開了。
我又過去關上,這次,盡量從外邊關緊,那門才算是沒有重新打開,希望只是我多想了,牙叔那邊應該沒啥事,一路去鎮子上,取了錢,我直奔白剛家里。
白剛家外邊是個棺材鋪。
我探著腦袋看了一眼,里邊沒有人,我就直接從店里那兩口棺材中間穿了過去,到了院里,可以看到,對面白剛的客廳里,的確有客人。
看到我來,白剛立即迎了出來。
那邊的客座上,坐著一個女子,看起來大約有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條黑色旗袍風格的裙子,看起來非常有氣質。
宋熙蕾就長得很漂亮,這位跟宋熙蕾的面相還真有點兒像,看來,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了。
白剛立即介紹。
“黛女士,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撿骨師,胡十三,胡先生。”
“當時,我們只是在白河上撈別人的棺材,給別人辦撈尸撿骨的事情,但這位胡先生,剛好碰見了你女兒的尸體,發了善心,就給一起撈了上來。”
黛女士聽到這話,立即過來,舉止非常端莊地跟我握手。
“我叫黛瀾,多謝胡先生,帶我女兒上岸。”
“酬勞,我已經為胡先生您準備好了,還請先生笑納!”
黛瀾說完,把桌子上的一個不小的牛皮紙袋子,給我遞了過來,那東西一看就沉甸甸的,里邊肯定都是現金,我估計少說也有二十萬。
不過我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說。
“黛女士,這些錢我不能……”
白剛一聽我要說那話,立即在后邊跟我使眼色,很顯然,他的意思是讓我收下這些錢。
不過我沒理會他,只是繼續說。
“能夠把你女兒的尸體帶上岸,也是機緣巧合的事情,所以,這些酬勞,我不能要。”
黛瀾眉頭微蹙,卻是說。
“胡先生,這些錢,您務必收下。”
“我女兒的尸體,我花錢派專業的撈尸隊,撈了許久都沒有撈到,您能夠把她撈上來,是機緣巧合,可這也是您的功勞啊!”
不得不說,黛瀾說話,很有水準,這個人一看就是一位非常有修養智慧的女子,與那宋熙蕾的后媽相比,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白剛也過來附和道。
“就是啊,十三,你就拿著吧,黛女士可是一片誠心啊!”
然而,我卻還是搖了搖頭說。
“黛女士,您說的那些話,的確沒錯。但我并不是撈尸人,自然不該收撈尸的錢,如果我收了,就破壞了我們撿骨這一行的規矩和禁忌,還希望黛女士理解!”
黛瀾一聽我這話,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但我說的,卻是實情,就如當時我師父給村里鄰居鎮尸不收錢一樣,那不是撿骨師該收的錢。宋熙蕾對我也有救命之恩,這錢我就更不能收了。
白剛有些無奈,不過也只好過來打圓場。
“既然這樣,黛女士,您也不必如此執著于這件事。”
“您不是想要委托我來給您丈夫撈尸嗎?”
“這件事,我可以接,但你的丈夫是個陳年老尸,單靠撈尸人,就算撈上來,也上不了岸。你以前請的那些專業打撈隊,你應該很清楚,那就更撈不起來了,這種事情,必須請撈尸人撈尸,撿骨師化煞撿骨,你丈夫的尸體,才能上岸!”
黛瀾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聽到白剛這么說話,一下子就明白了白剛的意思。
她立即說。
“那……這20萬的酬勞,就加在總酬勞上,這一趟撈尸,我共出五十萬,請您出山,白先生,您看行嗎?”
我還想說什么,白剛立即到我這邊攬著我肩膀,笑著對黛瀾說。
“當然可以!”
“這樣,我可以直接聘請胡先生,做我的助理,他來化煞撿骨,一定能夠將你丈夫的遺體,給撈上來!事不宜遲,我們先去白河,確定一下,你丈夫的落水點,把方案定下來!”
黛瀾點頭。
“一切都聽白先生的。”
確定下這事來,我和白剛就坐著黛瀾的車,去了白河邊上。
還沒有上船,站在河岸上,我朝著河面遠處只看了一眼,便是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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