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聽？”傅庭堯也急了，“傅加也是我兒子，我怎么就不配聽了？”
“你從心底對他沒有信任。”簡寧道，“這場談話是我天真了，我原本以為應該和你溝通去處理孩子的問題，但現在看來有你沒你都一樣，甚至還不如沒有。”
“沒有我你想找誰？！”他突然從凳子上站起身，對簡寧步步緊逼，“想給傅加找個新爹地？！”
他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眼的占有欲更是讓人心驚。
簡寧雖然已經有了猜想，他現在對她有感情，但依然沒想到會有這么深。
他現在的眼神，是她以前最執著最想要的東西。
可時過境遷，現在已經沒那么想，甚至不想了。
沒有什么比她自己快速強大更重要。
之前依賴過男人的錯誤，絕對不可以再犯！
她用力推開他，“別靠我這么近！”
傅庭堯卻紋絲不動，“只要我不想離開，我就不會離開。”原本強硬的語氣，看到她眼一閃而過的厭惡后，還是稍微放軟了，不自然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簡寧語氣淡漠，“想找誰和你沒關系。”
“怎么沒關系？！”傅庭堯一聽就著急了，他才剛整理好自己的感情，簡寧這么說無異于降維打擊，直接把他的想法埋進了土里，讓人不見天日，生理上的本能讓他靠她更近一步，兩個人幾乎是鼻尖對鼻尖。
簡寧下意識避開。
“你在回帝都的飛機上就這么挑逗過我。”傅庭堯卻把手在她的下巴上，強迫她繼續和他對視，肯定道，“你就是對我還有感情，你為什么不肯面對？”
簡寧在眼下這一瞬間，想不到對自己最有益的回答。
她一時間沉默了。
傅庭堯卻仿佛抓到了漏洞一般，臉上甚至有小孩子般得逞的天真感。
他輕輕地懸著手虛抱了她一下。
到底是沒敢真的碰上去。
感情也已經回位。
他永遠屈服于簡寧的溫柔。
哪怕是只有一點點。
只要她不爆炸的時候，他就有充足的耐心和她講話。
“沒關系，你可以不回答。”
他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簡寧愣愣地看著他，“傅庭堯……”
別對她這樣。
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
更何況她現在對他，只有想踩著他的頭往上爬的心思。
她寧愿他對她兇一點，狠一點。
這樣她便能把事情做的更絕更快。
不然摻了感情去做事，總是容易被羈絆住，起碼速度上要慢很多。
她喊他名字的時候，是他覺得自己的名字最好聽的時候。
但一碼歸一碼。
傅庭堯的事業腦還是很強的。
他瞬間變臉，臉上的溫柔蕩然無存，迅速抽回自己的雙手插在兜里，“今天是為了幼兒園的事情才曠工？”
“嗯。”簡寧道，“反正那些病人都是輕癥，我下午再診療也來得及。”
“你知道你門口有多少病人嗎？”傅庭堯不可思議道，“而且還是a院的大部分vip客戶！你居然這么輕松就說輕癥？你到現在還沒有看過他們的具體情況吧？”
傅庭堯現在是有些失望的。
“簡寧，你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簡寧絲毫不服輸，“和以前一樣就要任人宰割，就要遭受永無止境的背叛，還要忍受很多很多身體上的痛苦，說不定連自己的命都要丟，如果是你，你愿意和以前一樣嗎？”
字字誅心。
傅庭堯突然沉默了一瞬間。
“我知道你這五年一定經受了特別特別多的痛苦，我也很遺憾自己沒能堅持去找你，更后悔當時沒有信任你……”傅庭堯看著她，罕見的能當面說出這么肉麻的話，還是在他清醒的狀態下，但他就是想說。
他覺得現在的簡寧根本就是一個身上插滿了劍的人。
她甚至沒有完全豐沛的感情，和以前的簡寧最大的不同也在這里，她沒有了以前學醫時的抱負，或許從她決定嫁給他的那一瞬間她就丟掉了。
可那個時候還沒離開醫學院的簡寧，卻是那么鮮活。
很多誰都不想看到的事情確實是發生了，時間也不能逆轉。
但關于人的理想和信念，不應該從一個人身上徹底消失。
傅庭堯希望簡寧能真的得到幸福和快樂。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他一樣背負著傷痛活著。
甚至比他更累更活在過去。
“但說什么都晚了，我的確是個人渣，甚至到了現在了，居然還忍不住對你有非分之想。”
簡寧的心驀地狠狠一跳。
傅庭堯……這是直接承認了對她的感情。
“我忍不住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多待一秒，哪怕你的眼神總是不在我身上，我也覺得很滿足。”
“你是什么時候變的？”簡寧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問，“我指的是從對陸淺淺過度到對我的感情。”
“我上次說的你沒當真？”傅庭堯又重復道，“我說了，一直，我對你一直如此，只是太多的因緣巧合，有了太多的陰差陽錯。”
簡寧：“……你撒謊也要說的逼真一點。”
她的確是不信。
甚至傅庭堯越說她不信。
他沒有堅持，自嘲地笑笑，“不提了。”
話題重新回到她身上，“但是簡寧，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和陸淺淺做過的那些錯事束縛住你的人生，你當初在醫學院宣誓的時候眼里有光，你說你想治病救人，想不顧一切地努力，你現在……還記得嗎？”
“從我嫁給你的那一刻就忘了。”簡寧風輕云淡道，“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
傅庭堯梗住，“那現在呢？也依然不記得自己學醫的初衷？”
她現在的醫術根本就不是學來的，是因為生死之間偶然得到的一種能力。
誰都解釋不通，告訴別人就等于承認自己是怪物的能力。
有沒有初衷還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