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微微點頭，隨即解釋道：“他叫大黑，是我兄弟。”
“我和他還未成為妖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迄今為止我們一起相伴了十五年。”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漢子沉默了，隨后緩緩起身來到了白凡身前三尺之地。
這個距離，是白凡所能在瞬間施展最強劍招的距離！
‘他是故意的！’
漢子雙眼閃爍著詭異的白光，看了片刻，隨后光芒消失。
白凡在他眼神閃爍白光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什么異樣，這讓他心頭一緊。
漢子輕聲開口道：“你身上…殺孽很重。”
白凡瞳孔瞬間收縮！
冷汗順著額頭緩緩流下！
握劍的手也不自覺的微微用力，他沒想到對方僅僅是看了一眼，便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漢子此時語氣相對好了一些，輕聲說道：“我的本體…是狴犴。”
言罷，白凡的喉嚨艱難的蠕動了一下。
聲音中帶著不敢置信的說道：“真龍后裔的那個狴犴？”
漢子點點頭，可嘴角卻是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說道：“世間還哪里有真龍…”
“即便是我，也血脈斑駁。”
說到這，漢子轉頭看向大黑的方向，輕聲道：“可他，血脈卻是比我精純太多了。”
“我本以為你是通過什么手段潛入蠻荒的東域修士。”
“蠻荒和東域的大戰想必你也知道，蠻荒從我這里借走了很多妖獸。”
“這樣也好，可以給無盡山地減輕一些負擔。”
白凡聽到對方數次提及了血脈一事，再加上對方先前的行為…
白凡將氣息緩緩收斂至體內，但體內的靈力依舊奔騰咆哮著。
輕聲問道：“這么說…你之前是在？”
狴犴點了點頭，輕笑道：“呵，如果不是我在這里，你覺得他能活到現在嗎？”
白凡身形微微一滯，猶豫了片刻依舊是沉聲抱拳道：“謝謝你在這里幫大黑震懾其余妖獸。”
“但是……！”
狴犴轉頭看向白凡，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只是眼神閃爍不止。
一股常年累積之下上位者的威壓直奔白凡而來。
可白凡依舊沉聲說道：“他現在不能破鏡！”
“我知道你想讓大黑破鏡，以大黑的血脈之力定會化形。”
“或許你孤獨了很久，可大黑現在決然不能破鏡！”
狴犴沒有打斷白凡的說話，只是說道：“為何？”
白凡知道，他不告訴對方得話，對方一定會阻攔白凡。
而現在的白凡沒有把握從狴犴的手里將大黑攔下。
只能輕聲說道：“大黑的體內有著一個上古的殘魂，雖然殘魂覺醒之后他的力量更強大。”
“可殘魂終究不是他！我要的，只是大黑而已。”
“那個只知道偷吃，頗為憨傻的家伙罷了。”
“至于他是什么樣的境界，什么樣的實力，對我來說絲毫沒有影響。”
狴犴在聽白凡所講述的一切時，他的本命空間之中有一座高聳入云般的龐大石門！
石門之上繪制有無數神秘的花紋，其中還有一頭巨獸紋樣！
形似虎，身生鱗甲，頭生雙角，正是狴犴的本體形象！
狴犴虛影雙眸閃爍著詭異的白光，卻并沒有什么異樣。
狴犴看向白凡微微點頭，沉吟了半晌后坐在枯樹干上。
喃喃自語道：“這世界上還擁有精純血脈的上古妖獸已經不多了。”
“我本想守護他徹底覺醒體內血脈的，他也好，殘魂也罷。”
“對我來說都沒有什么影響，我只是想讓血脈精純的他能夠破鏡罷了。”
白凡的心一直都是懸著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遇見可以化形的妖獸，看起來與人族無異。
而且其本體竟然是傳說中的真龍后裔。
狴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繼續說道：“雖然我挺討厭犼的氣息的，畢竟這家伙在上古時代可是以龍族為食的。”
白凡咽了咽口水，這個事兒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以前聽大黑說的時候總覺得他在吹牛。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白凡有些好奇的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守護他破鏡？”
狴犴聳了聳肩，伸了個懶腰笑道：“是真的又如何？與我何干。”
言語之中盡是灑脫之意，白凡能夠感受到他是真的不在意那些所謂的過往。
或許他只是太孤單了，想要有一個同類能夠說說話就夠了。
白凡無法理解狴犴的孤獨，正如狴犴不太理解白凡一樣。
狴犴沉默良久，轉頭看向白凡時沉聲說道：“你可以阻止他現在破鏡，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白凡深吸了一口氣，面對狴犴他壓力很大，不知道對方的條件是什么。
如果真的對大黑有害……
那就算拼了命，他也要帶大黑逃走！
白凡沉聲直言道：“無論如何我都會阻止他破鏡，因為我不想失去他。”
“條件…我要聽聽是什么。”
狴犴嗤笑了一聲，他沒想到這個人還會跟他討價還價。
即便是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么？
狴犴無法理解人類的一些感情，他甚至覺得人類的情緒有些時候是那樣的不理智。
狴犴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白凡同樣無法理解的神色。
微微揚起的頭甚至能看到他滿是胡渣的面容，盡顯滄桑。
狴犴聲音輕柔的說道：“我知道，就算你有辦法將其壓制，他要不了多久也會破鏡。”
“他體內的力量已經不是壓制又或者是封印能夠解決的了。”
“所以……我可以等，這個東西我很擅長。”
“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待他破鏡之后，可以讓他在無盡山地中陪我待一段時間。”
狴犴突然轉頭看向白凡，輕聲笑道：“當然，你也可以來。”
“我也想和人類多交流交流，畢竟人類的情感我不是很懂。”
“畢竟，你不討厭。”
此時的白凡還不知道狴犴的能力，所以對狴犴所說的不討厭，他不知道意味著什么。
狴犴，真龍后裔。
最喜訴獄！
也就是說…狴犴身具辨別他人善惡的能力！
白凡沉默了良久，猛然抬頭望向狴犴，點頭答應道：“好！”
“如果大黑破鏡化形，我一定會再來找你！”
狴犴笑了，滄桑的臉上這一抹笑意仿佛讓什么東西消退了一些。
雙眼之中也有了一絲靈光。
白凡或許不知道，退散的東西，是一個叫做孤獨的東西。
狴犴還是看著白凡，輕聲說道：“或許你不相信，這是我第一次用人類的身體和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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