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和樂樂出去，房間就只剩他們兩人。
殷慕言看著床上蓋著大紅蓋頭的女人，腳步像釘了釘子，怎么也抬不起來。
徐清容豎著耳朵，一直沒聽到聲音，原本緊張的情緒也沒了。
“你到底要磨蹭多久？”
她的聲音依然清冷，但仔細聽就會發現帶了惱意。
殷慕言表情一僵，這女人，脾氣真壞！
新婚夜都不能讓她溫柔一點。
不過因著徐清容的話，房間尷尬的氛圍緩解。
殷慕言抬腳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頭。
紅燭燃燒，他的視線越發清晰，女人的紅蓋頭就正好暴露在眼前。
“這是水鴨子？”
不怪殷慕言關注點奇怪，實在是這紅蓋頭的刺繡太丑了。
蓋頭下，徐清容的臉通紅。
她鼓著嘴，手心的帕子都被攥碎了，聲音喏喏，“你家的水鴨子長這樣，明明是鴛鴦。”
“噗！”
殷慕言笑得噴出來，“鴛鴦？這誰繡的，就這鴛鴦鴨子不分的繡娘也能接到活，怎么，丞相府窮得揭不開鍋了？”
他嘴本就毒，這會兒見了丑鴛鴦笑個沒完，徐清容惱羞成怒伸腳踹了他一下。
“你到底要不要掀蓋頭！”
這么多話，沒人把他當啞巴。
“掀掀掀，急什么！”
因著剛才的打岔，殷慕言也不覺得緊張了，他挑起秤桿將徐清容的蓋頭掀開。
蓋頭下，一副嬌艷芙蓉面。
殷慕言見慣了徐清容的清冷，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嬌媚的模樣。
安靜的空間里，他的心砰砰直跳。
“咳咳！要喝交杯酒嗎？”
殷慕言的聲音不自覺放輕，生怕嚇到了她。
徐清容也覺得臉熱，咬了咬唇微微點頭。
“好。”
紅色的琉璃杯握在兩人手中，手臂挽在一起，呼吸漸漸交纏，他們誰也不敢看對方。
酒液入喉，兩人臉頰都染了微微醉意。
徐清容到底是女子，第一次喝酒，這會兒頭就有些暈了。
“我......我去將鳳冠拆了......”
“我幫你。”
她的手被男人握住。
殷慕言的掌心有些粗糙，燙得驚人，徐清容呼吸一滯竟忘了掙脫，等反應過來時，頭上的重量已經輕了。
秀發如瀑披散在腦后，女人的臉越發顯得溫柔。
殷慕言透過鏡子看她，眸底漸漸染了欲色，指尖順著她的長發落在削肩上，火瞬間點燃。
“卿卿，卿卿......”
紅木拔步床上，兩道身影交纏在一起。
殷慕言輕吻著她的唇，口中呢喃。
徐清容雪白的肌膚染了紅色，越發的誘人。
她伸出手臂摟住男人的肩膀，將唇送上去。
“阿木......”
等了這么多年，她終于如愿了。
......
翌日，徐清容從殷慕言懷里悠悠轉醒。
殷家沒有長輩，她不用早起問安，自然是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
“醒了？要不再睡一會兒？”
她剛動了動，男人就察覺到。
徐清容身子一僵，“不用。”
她平日起得早，今日已經多睡了一個時辰了。
“那隨你。”
殷慕言從她懷里抽出酸脹的手臂，如果不是怕吵醒她，他也躺不了那么久。
昨夜折騰的厲害，殷慕言看著女人哭紅的眼，心尖一柔，語氣也跟著放軟。
“廚房里燉著湯，你昨晚沒吃東西又折騰那么久，待會兒好好補補。”
徐清容臉埋在枕頭里，雙頰滾燙。
“嗯。”
折騰那么久還不是因為他！
徐清容咬唇，心里憤憤。
可想到昨夜男人的柔情，她又覺得跟吃了蜜一樣甜。
......
殷家兄妹同日成親實則美事，殷家沒有長輩，但宮里有奚貴妃，兩對新人都要去請安。
皇宮。
奚貴妃一早就打扮好在等著幾人。
她今日盛裝打扮，比承寵那晚還要隆重。
裴昭和殷慕言都是朝中肱骨之才，他們進宮皇上自然也在。
見到奚貴妃的打扮，他心里有些酸。
“愛妃見到朕，都沒這樣上心過。”
奚貴妃嘴角的笑微頓，“那是臣妾日日見皇上，就算不打扮皇上也喜歡臣妾，是不是？”
她聲線嫵媚，說話像撒嬌一樣，將皇上哄得龍顏大悅。
“哈哈哈，愛妃說的是，愛妃怎么樣，朕都喜歡！”
“皇上，娘娘，首輔大人他們來了。”
殿內歡聲笑語，外面的人都聽見了。
“快讓他們進來。”
皇上還沒說話呢，奚貴妃就已經等不及了。
不過如今她受寵，皇上也不計較她的失禮。
裴昭帶著奚寧，殷慕言帶著徐清容，四人進了大殿，跟上首的貴人們行禮。
皇上心情好，再者成親是喜事，笑著讓他們起身。
“長淵當初要入贅殷家朕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做了。”
皇上笑呵呵的，裴昭能做到首輔之位，能力可謂出眾。
作為上位者他既怕屬下能力不足，又怕屬下能力太足。
裴昭百官之中第一人，沒有任何弱點。
皇上最怕的就是這種，沒有辦法拿捏他。
不過現在他有了。
皇上看了眼奚寧，眸底劃過一抹暗光。
幾人在奚貴妃這沒待太久，出來后正好跟八王爺遇上。
殷家兄妹和他是血海深仇，奚寧還好些，殷慕言直接猩紅了眼。
“哥。”
奚寧握住殷慕言的手，低聲安撫。
徐清容不知道兩人的秘密，但看到殷慕言這般模樣，心尖驀地一疼。
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看著他，殷慕言深吸一口氣將恨意壓下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早晚會給爹娘報仇。
八王心里冷哼，當然他疏忽放走了兩個小崽子，讓他們成長到今日的地步，這是他做過最錯的事。
不過那又如何，十五年前他能滅掉殷家，十五年后也一樣能滅掉他們。
想到這，八王爺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
“裴大人和殷大人這是雙喜臨門啊，本王沒能討杯喜酒，不過碰上了，還是祝你們能一直歡喜下去。”
可別高興過頭了，栽入深淵。
后面的話他雖然沒說出來，但任誰都知道他心懷惡意。
殷慕言咬牙，“屬下也祝王爺長長久久的活著，等著屬下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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