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哥，輕點好不好，疼……”
走在前面的人卻像沒有聽到般，冷著一張臉繼續走著。
一個趔趄跌了過去，被男人接住。
“凡哥哥……”云亦初面上歡喜之色還未來得及露出，便被人抓著領子甩進了屋里。
失去了身體的平衡，他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手肘傳來刺骨的痛，卻不及心中的恐懼萬分。
男人盯著他，卻沒有如往常般過來扶起他，而是冷漠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樣的眼神讓云亦初害怕。
不顧形象的爬起來，男人緩緩向他走來。
云亦初不受控制的向后退著，終于，在身后抵到堅實的墻面時，退無可退。
男人也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看著他。
“為什么？”低沉的聲音摻雜了雨水般，帶著森森的寒意。
“為什么要推她下去？！”仿佛壓抑著什么，那聲音用氣發出來，乍有乍無。
高大的身影在他頭頂俯下身，云亦初被他的陰影籠罩著。
“我……”
他當然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么？！”男人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
“我知道！”
云亦初被他吼得紅了眼眶，不甘心的吼了回去。
凡哥哥從來沒有這樣冷血無情的對待過他，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做柳月的女人！
都是因為傷害了她，因為他對她出了手！
“知道你特么還敢下手！”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是在殺人！”楚凡怒不可遏。
“我知道！”云亦初揚起了下巴，原本分外無辜的眼中里卻閃過戾氣。
“我就是要她死。”
楚凡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目光陰翳的少年，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為什么？”那雙原本冷冽的眼中此刻卻滿是失望。
“因為她該死！”
咬了咬牙，少年的語氣有些發狠。。
反正他在他眼中，已經是不堪的模樣了。
“凡哥哥，我喜歡你。”
“我問的不是這個，現在重要的不是這些！”楚凡握緊了拳頭。
“不！很重要。”
云亦初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喜歡你，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特么的，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么？！”
“我知道！”
“不就是因為我傷了你喜歡的女人么？”
“她該死，她怎么可以惦記你。”
“明明最喜歡你的人是我呀。”
“我只恨，這女人命好，居然被凡哥哥你救了回來。”
“下次還是在凡哥哥不在的時候動手吧。”
破罐子破摔，云亦初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么了，堅持著自己沒錯，狀若瘋狂。
“你特么還有下次？！”
怒吼一聲
男人的拳頭帶著破空聲，沖著他襲來。
云亦初絕望的閉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從臉上傳來，拳頭擦著他的臉頰，落在了他身后的墻壁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猛然睜開眼，錯愕的看著耳邊的手臂，清醒了過來。
“凡哥哥？！”不受控制的驚呼出聲
男人仿佛也冷靜了下來，不，應該說是冷了下來。
楚凡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千般用心，萬般寵愛的孩子，竟然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青衣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拳頭帶著點點落下的血跡，從他耳邊移開。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楚凡轉身，離開。
血淋淋的手垂在身側，云亦初追上去心疼的抱住他的手，想要替他上藥。
“滾。”
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只有冷冷的一個字。
仿佛有些嫌惡般，男人甩開了他的手。
還未來的及說什么的云亦初，看到那個他心中恍若神邸般的人搖晃了一下，倒了下去。
“凡哥哥！”
“阿凡！”
青衣趕忙上前，兩人七手八腳的把人抬上了床。
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青衣嘆了口氣，“發燒了。”
“我去熬藥，你看著他。”
還好救了他之后，家中常用的藥都備了些。
“師父……”云亦初怯生生的喊了一聲。他明顯的感覺到，師父的語氣也淡了許多。
“你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有些靜悄悄的，云亦初打了盆水，拿毛巾擦洗著他手上的血污。
在那樣生氣之下，這個男人仍然不想傷害他。
“凡哥哥，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對不對？”擦洗干凈后，云亦初捧著他的手，將臉貼了上去。
男人的手掌寬大，常年拿錘子，掌心起著厚厚的繭，指腹也很粗糙。
手心是灼人的溫度。
臉邊上有些毛絨絨的觸感，云亦初抬起頭，發現是小雪。
小兔子還是紅著眼睛，蹭了蹭他的手，最后大概是因為喜暖，窩在了男人的旁邊。
云亦初怕它驚擾到男人，提著耳朵把它丟下了床。
不滿的三瓣嘴扯著下墜的床單，想要借力上去。
“別淘氣。”
把它扒拉開，剛準備把床單鋪展時，看到了床頭下面露出幾頁紙。
楚凡睡前習慣性畫些速寫，有時困了就把畫稿塞在枕頭下。
他知道男人經常會畫一些東西，卻沒看過是什么。
上面，會有他么？
云亦初的心跳驟然加快了起來。
抽出那幾頁紙，細細的看著。
凌亂恣意的筆觸，勾勒出一對男女。
這幾張圖都是這樣，只是每一張的動作有些許不同，連起來竟是某個瞬間。
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那張圖上。
男子的手將將觸碰到女子的指尖，而女子的下半邊的身子已經化作了樹干，枝葉從她的指縫間長出。
無端的，看得有些絕望。
青衣端著藥進來，放在桌上涼一會兒。
目光掃過他手中的畫，只大概一掃，青衣就看懂了，不禁有些感嘆。
這畫也太應景了。
算是巧合還是預示呢？
“這是我們家鄉的一個神話故事，要聽聽么？”
云亦初點點頭，他想多了解凡哥哥一些。
“傳說愛神丘比特……就是類似咱們這里的月老。他主管世間情愛，因為和太陽神阿波羅有些私怨，便想要報復他。”
“怎么報復的呢？”云亦初抱著小雪坐在旁邊，認真的聽著他娓娓道來。
“丘比特有兩支箭，一支是金箭，被射中的人會愛上第一個看到的人，他趁著阿波羅不注意，就把金箭射向了他，阿波羅中箭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達芙妮，于是便瘋狂的愛上了他。”
“這時候丘比特向達芙妮射出了另一只箭，這支箭讓人緊閉心門永遠無法愛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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