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嫁權宦 > 第四百九十八章 藥方
  阮正霖見秦增進來,當即正襟危坐,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秦增拱手行禮,率先開口道:“聽說阮府老夫人先天不足,胎里帶著病癥,需常年用藥養生,不能根治,這一盒福寧養身丸,興許能解了老夫人的苦楚,還望沈家舅舅笑納。”

  阮府家財萬貫,論富貴難有人能企及,但病痛這種東西,并非有錢就能醫治。

  阮家老夫人一年吃的養身藥就有萬兩銀子,但身上的病是胎里帶來的,無法根治,平日里不發作便相安無事,一旦發作起來就十分駭人,且病情沒有規律,說不上什么時候,也說不上因為什么事情,就會誘發頑疾。

  這病沒有先例,也就不存在特定的方子可以治愈,只能依靠經驗摸索,根據阮老夫人每次發作的癥狀來一點點調整藥方,多年下來,發作的次數已經不多了,但阮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一旦發作,全家人的心都要跟著吊起來。

  若能有什么藥能夠治好阮老夫人,哪怕是減輕癥狀,阮正霖就算折了自己的陽壽,也是要替自己的母親換來的。

  因此他一聽秦增的話,眼睛立時直了。

  “福寧養身丸?我倒是從未聽說過,不知是什么奇方,又有何藥效?”

  秦增面對他與李清懿成親的攔路石,格外的有耐心些,說道:“清清心里一直掛念著阮府老夫人的病癥,知道聶老神醫在我府上,便托我詢問,聶神醫倒是當真見過相似的病癥,便說了這福寧養身丸的方子,我讓人尋回藥材,歷時半年只得了這十丸,先拿來給老夫人試用。”

  阮正霖聞言驚詫不已,“我也曾托人尋找聶神醫蹤跡,卻遍尋不著,原來他竟在你府上?”

  阮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尋了不少名醫替自己診治,廣費周折,各路神醫名士見得多了去,但都收效甚微,根治且不奢望,就連發病時緩解癥狀也少有見效的方子,隨著年紀增長,阮老夫人厭倦了嘗試各種方子,也漸漸看淡了此事。

  但阮家的兒孫們卻不能放松,平日里很是小心的照料阮老夫人,不敢過分勞動她老人家,免得誘發頑疾,同時也在苦心尋找名醫名方。

  因此聽說聶老神醫在秦增府上,欣喜不已。

  他開口問道,“不知這丸藥是如何配制?”

  李庸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

  但凡秘方,都是千金難求,不傳之秘,這么問,實在不妥。

  阮正霖其實也知道自己其實不該這么問,但涉及到老母親的身體,實在不敢大意,就只好舔著臉問了。

  秦增倒是能理解阮正霖的心思,并未露出不悅的神色,細細說了這藥丸如何配置,如何自行采集方中所用到的藥材輔料,甚至將煎藥成丸的火候都一一說得清楚。

  阮正霖見秦增毫不隱瞞,也無怪罪,第一感覺,就是李庸在進城時,與他提到的“磊落”二字。

  當時他還嗤之以鼻,如今親身感受到了人家的磊落,阮正霖反頓時覺得無話可說,默了默才道:“這藥方中的藥材并不罕見,可以說毫不稀奇,但藥方配制之機巧,實在是我平生僅見。”

  阮正霖為了給母親治病,不知搜羅了多少名醫藥方市井偏方,藥方中往往有極為罕見甚至千金難求的藥材,但配制的方法都相差無幾,說不上有多難。

  秦增說的這方子卻正好相反。

  福寧養身丸的藥方中并沒有珍貴難求的藥材,方子里所需之物,都極為常見,困難之處,在于十分繁復的工序。

  丸藥的制作過程所需原料之繁雜、制作之瑣碎,使用之麻煩,絕對配得上“福寧養身丸”這個名字,必得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才能消耗得起這樣的人力物力。

  這副原料取巧、配制繁復的丸藥,若放在溫飽尚需擔憂的平民百姓家中,怕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在阮府,卻是正當的用。

  “若此藥有用,舅舅可照著我方才所說的方子自行配置,若不能成藥,或是方子不得用,盡可來我家中尋聶神醫詢問。”

  秦增并不喜歡將話說的太滿,沒將福寧養身丸說的如神藥一般,但即便如此,也讓阮正霖欣喜若狂,“你所言當真?”

  “豈敢欺瞞舅舅。”

  被權傾朝野的大宦官一口一個舅舅的叫著,阮正霖干咳一聲,挪了挪屁股,心道:這小子忒也陰險,差點就中了他的計!當下穩住面色,穩坐回椅子上,擺好架勢。

  他瞥了一眼裝藥的匣子,淡淡“嗯”了一聲。

  一旁的李庸摸了摸鼻子,將臉扭轉到一邊去了。

  丟人。

  臉上滿滿寫著“想要”兩個大字,還要裝模作樣想給人家下馬威。

  阮正霖不知道自己小舅子心里的想法,皺著眉頭,拼命將眼神從那盒福寧養身丸上挪開,卻又忘了自己準備說什么,憋了半晌,問道:“懿兒呢?”

  李庸無語,你自己家的孩子在哪你不知道,還問人家,這是興師問罪的態度?

  秦增并未露出異樣神色,仍是恭敬答話,“清清是姑娘家,出門慢一些,我便先過來替她招待舅舅,想必她此時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他這話說的親近,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三個字,“自家人”。

  阮正霖又挪了挪屁股,看了李庸一眼。

  李庸假裝沒接收到他的眼色,端起茶盞抿了口茶,心想你方才罵我的時候不是挺能耐嗎?這會兒看見人家正主怎么沒詞兒了?

  阮正霖橫了小舅子一眼,開口道:“嗯……公務是否繁忙?今日前來,可會耽擱公事?”

  李庸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怎么開口還關懷起人家來了?

  阮正霖的手指不斷地敲擊著自己的大腿,顯見是真的不知道說啥好了。

  斟酌了許久,他嘆了口氣,終于承認自己在秦增的氣勢下走不過一個回合,說道:“這福寧養身丸甚是珍貴,不管是否有用,這贈藥之情,我阮府都銘記于心。”

  阮正霖接過福寧養身丸,如獲至寶。

  秦增十分滿意阮正霖態度的轉變,笑道:“清清的家人,就是我秦增的家人,實在不必如此客氣,再者,這藥方用得上才叫珍貴,若只在我的書房中陳置,不過是廢紙一張。”

  他說的真誠,阮正霖心中熨帖,還哪里冷得下臉來。

  只是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秦增,我也不與你拐彎抹角,懿姐兒是他們李家,甚至我們阮家自小珍愛著長大的孩子,你的身份且不說伴君如伴虎,倘若將來……真有個什么,叫懿姐兒怎么辦?”

  他說到這,轉頭看向李庸,李庸的神情也變得凝重,看向秦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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