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宮中只剩下巡邏的御林軍,寧鐵站在窗邊仰望著夜空,心情跌落到了谷底,胸中愁緒萬千。
三日后。
南詔國的使者出現在了京城,一行共有十幾人,一同入住在京城客棧。
翠朝居,二樓廂房內,三人聚在此地,相視而坐。
他們正是南詔國的大臣慕容恪,和南詔國大將軍柳統,還有一個身穿素衣的男子,此人是在大梁京城的探子,一直在丞相府內做事。
吳柳風把上官青云先前交代的事情跟他們如實地匯報了遍。
慕容恪和柳統互相對視一眼,前者率先開口道:“看來上官丞相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也不枉費我們此次之行。”
當今天下,屬南詔國的勢力日益壯大,這些年大梁也從昔日的繁榮變得落魄起來,百姓民不聊生,君臣又不和,這自然給了他們機會。
南詔皇帝就想著有朝一日能突破大梁邊境,奪取皇位,甚至還聯系了周邊其他國家,對大梁施壓,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大量割地求和。
柳統頷首附和道:“是啊,就憑一個小小的大梁皇帝能做什么,實權還不是握在太后手里,不過是小小的封地又算得了什么,若不是我們皇帝憐憫,早就拿下了大梁。”
那話里帶著幾分囂張,似乎完全不怕大梁。
慕容恪聞言也露出幾分譏笑,不動聲色地飲了口茶,沖著吳柳風道:“你去跟上官丞相說一聲,今晚有機會我們會去拜見太后。”
吳柳風應下,領命離開。
等人走后,慕容恪不禁疑惑道:“你覺得此人可靠嗎?”
柳統拍拍胸脯,示意他放一百個心,豪爽道:“大人您請安心,末將跟上官青云也有幾次交涉,之前我們在大梁邊疆出兵時,就是得他的通風報信才能取得成功。”
“此人城府極深,又手握兵權,有了他的幫助,對我們來說取得割地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柳統在南詔的地位極高,慕容恪張張嘴想要做什么,最后咽進了肚子里。
“好吧,但愿如你所說的一樣。”
深夜,皇宮。
沈舟正要睡下之時,就被人叫醒了,說是太后吩咐他去皇宮門口迎接人,他不禁暗自怒罵。
這都半夜了,哪里還有什么人會過來。
等他來到宮門口時,遠遠就看到原本該守衛森嚴的宮門口竟然空無一人,門口還停著一輛馬車。
他疑惑著上前,低聲道:“小人是太后派來的。”
很快馬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丞相上官青云,另外一個穿著打扮皆與大梁不同,還極為陌生的。
“別問,前面帶路!”
沈舟不敢問什么,輕車熟路地躲過太監宮女,小心翼翼地來到太后寢宮。
上官青云指著那人跟太后稟報道:“這人是我在京城安插的眼線,他是南詔國大將軍手下的探子,在京城已有三年,今日正是他代替臣跟南詔使者見面的,太后若是有任何問題可以問此人。”
“屬下吳柳風拜見太后,本來應該由我們南詔使臣過來,只是我們大將軍怕被大梁皇帝的人發現,就讓小人過來,請太后諒解。”
吳柳風當即自報家門,畢恭畢敬道。
私通外敵本來就是一條大罪,太后也心里明白,既然來人是探子,那就沒什么害怕的必要。
“你們大將軍都說了什么,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回稟太后,我們南詔陛下要大梁以割地求和,要是大梁皇帝不同意,便可隨時開戰,使臣來的時候,陛下派了十萬大軍在邊疆駐守,若是跟太后您里應外合,定能拿下大梁。”
沈舟在一旁候著,聽了探子的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他們是玩真的,這下皇帝就是實權也不保了。
太后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當即就同意了。
“哀家明白了,你回去告訴你們的使臣,等使臣面見陛下之時,哀家定會全力支持你們。”
“謝太后。”
上官青云心中了然,附和道:“太后英明,要是我們能利用這件事,將民間的憤怒引到皇帝那邊,那皇帝還不是得聽我們的話乖乖讓位。”
兩國交戰,受苦最大的便是百姓,如今百姓早已經是罵聲連連,都怪皇帝無能,正好也能借此機會讓皇帝徹底喪失權力。
太后心中也已經有了打算,朱唇輕啟道:“哀家本事再大,也沒有丞相你勞苦功高,這都要謝你取得了南詔國使者的信任,若非你恐怕那南詔皇帝也不肯幫我們。”
“當然,南詔跟我們也是相互合作,互惠互贏,要是此事成了,也絕對不會少了南詔的好處,哀家答應給南詔一些封地。”
后面這些話是太后跟吳柳風說的,怕南詔會誤以為自己在利用他們,因此解釋一下。
吳柳風只是一個小小的探子,也沒有話語權,不好說什么:“屬下就替我們大將軍謝過太后,若是太后沒有其他事,屬下還得回去跟大將軍稟報,恕不能久待。”
太后沒有挽留,讓人退下,還吩咐沈舟去送人。
沈舟領命照做。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就來到了宮門口,這里仍舊無人,他明白是太后支走了人。
他也不能問什么問題,將人送上馬上就返回偏殿,心中有些惶恐,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難以心安。
思索良久,他還是覺得得把這件事匯報給皇帝。
御書房。
沈舟沖著門外把守的侍衛道:“咱家有急事面見陛下,還請進去通報一聲。”
侍衛恭敬匯報,很快皇帝就讓他進去。
此時寧鐵站在大殿中,雙眸明亮,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是不是太后那邊又有何事?”
沈舟猶豫稍許,還是說了出來,末了道:“陛下,明日南詔使者就會進宮面見,您可要想要對策,不然還不知道明日會發生什么。
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要是因此讓大梁百姓遭殃,他也會覺得難辭其咎。
更何況,他是一個小小的太監,做不了什么大事,只能告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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