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孑孓不獨活沈書硯賀山南 > 第234章 乖點
賀山南聽著沈書硯的話,打開手機查看她說的郵件。
看到發件人,又點開郵件快速地掃了一眼。
海莉很有職業素養,沒有在郵件里面透露出半點他的身體情況,只進行了簡單的詢問。
彼時,沈書硯已經從馬桶上站了起來。
她本就不是來上廁所的,馬桶蓋子都是蓋著的。
她仰頭看向賀山南,很是認真地分析:“所以你去年春節,我們在星城分開,你就是去紐城看病的?應該不是什么很嚴重的身體上的問題,不然你不可能高強度地工作,更不能……”
“不能什么?”賀山南沒有回答,反倒是對她這沒說完的話,感到好奇。
沈書硯神色略顯不自然。
當然是每次他們那樣的時候,賀山南的體力都好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專業的運動員。
沈書硯沒跟賀山南插科打諢,她這個時候也需要其他的事情來轉移視線。
“什么病?”她問,“能治好嗎?”
她試圖從賀山南的臉上,看出什么端倪來。
但這個男人面色自然,身材也非常完美,平日里也沒見他吃什么藥。
沈書硯的確是想不出來,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賀山南將手機揣進口袋里,靠在洗手臺上,目光淺淡地看著沈書硯。
說道:“其實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可是我現在知道了。”
這話要開口的話,似乎對賀山南來說,并不是那么容易。
尤其是對他這種囂張狂傲慣了的人,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病癥無疑就是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
否則,賀山南也不會千里迢迢地跑到紐城去看病。
而且,她對賀山南來說,大抵也沒有到達那種可以跟她分享身體狀況的程度。
沈書硯吐了一口濁氣,“沒事,你不想說……”
就算了。
“焦慮,失眠,狂躁。”賀山南在沈書硯打算從衛生間出去的時候,提了那么一句,“海莉說,是心理疾病的一種,應該是焦慮性抑郁癥。”
沈書硯怔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賀山南。
因為他看起來,并不像是有焦慮癥的樣子。
“可是你現在……”沈書硯怔怔地看著賀山南,別說現在,就是跟賀山南相處的那段時間里,其實也很少看到賀山南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賀山南:“不然呢,當場發病給人看,讓所有都知道,賀氏執行總裁,心理有病?”
揭開傷疤給所有人看,的確不是賀山南會做出來的事情。
她這會兒思緒完全不在線,被接踵而至的事情震到腦子里面跟漿糊似的。
問了一句:“為什么會生病?”
生病總得有一個病因,是在賀氏工作壓力太大,扛起一個家族和企業的擔子太重,還是……
賀山南說:“我有一段時間,經常夢到那個孩子。”
他說的是,那個孩子,而不是賀予執。
這話,幾乎是瞬間擊中了沈書硯的心。
簡短的一句話,沈書硯就猜到,賀山南的這個病,是因孩子而起。
……
凌晨四點的維加斯依舊熱鬧。
從總套的落地窗里看下去,外面有剛剛從賭桌上下來散場的顧客,或得意,或失意。
賀山南坐在沙發上,沈書硯靠在窗邊。
兩人都沒什么睡意,賀山南只挑了一些簡短的事情跟沈書硯說。
比如在知道她車禍孩子沒了之后的幾個月里,時常夢到那個孩子來找他,問他為什么沒有保護好他。
那段時間他睡眠嚴重不足,情緒就很無常。
不了解情況的人,只當他是因為剛到東部拓展市場不順利,以及妹夫占據總部重要位置,他這個東宮太子被架空。
他沒日沒夜的工作,分部的人都覺得他是想要給總部的人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太子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敢入睡。
他需要高強度的工作,來驅散內心的不安和焦慮。
賀山南沒說太多,但僅僅只是噩夢,失眠,焦慮這幾個詞,就足以讓沈書硯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似乎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賀山南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微微仰頭看向窗邊的沈書硯。
說道:“所以我知道你瞞著我的時候,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搭理你。”
不僅一點不想搭理,甚至很想弄死她。
沈書硯張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想到。
她大概怎么都不會想到,賀山南會因為孩子的“離開”,會落下這樣大的后遺癥。
沈書硯記得,賀山南那時候只看過孩子的彩超。
她垂首,都不太敢看賀山南的臉,悶著聲說:“對不起,我沒想過會這樣……我以為……”
“以為我對孩子不會有任何的感情,除了埋怨他的存在,就是懊悔當初的失誤。”
賀山南把沈書硯的話,補了個完整。
她的確是那樣想的,但沒想到的是,賀山南并不是那樣的人。
沈書硯覺得有點無地自容。
賀山南聲音里并無控訴的成分在,平靜地說:“你的生活環境,和你周圍的人,讓你覺得男人只善于制造麻煩而不擅長解決問題。”
“如果……”賀山南停頓半秒,“如果我們沒在一起,你的設想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沒有在一起的話,賀山南的確只會是點點生物學上的父親,而不會成為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會疼愛孩子的爸爸。
他說這話,好像的確會讓沈書硯覺得好受一些。
只是她尚未有多松口氣,賀山南補了一句,“但我現在,的確還在吃藥。”
沈書硯眼里有緊張和擔心,匆匆問了一句:“那你還要去海莉醫生那邊面診嗎?”
她想讓賀山南好起來。
雖然她很想問,點點現在出現了,他也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對他的病情有所幫助。
但是,揉皺的白紙尚且不能復原到最初的模樣。
已經造成的傷害,也不可能被磨滅。
賀山南起身,走到沈書硯那邊。
她稍稍往后退了些,并非害怕,而是……不敢。
男人強勢地將她拉進懷中,低頭在她耳邊說:“現在已經慢慢控制下來了,但海莉說,我這個病,很容易受情緒影響。”
“那怎么辦?”
“你別氣我,乖點。”
沈書硯有那么一秒鐘,覺得賀山南根本就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