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
皇宮前，常昱聽過千里傳音那頭李教習的推測，滿臉驚訝地問道，“什么意思？”
“人族的神境強者，力量和神明基本是對等的。”
大商都城西南方，祭天隊伍的營地中，李子夜面露思考之色，回答道，“但是，人族神境強者和神明的差別也很大，人族天生有肉身，靈識弱而肉身強，相反，神明沒有肉身，需要借助人族肉身才能長久留在人間，靈識強度普遍遠超人族，所以，在意識的爭奪中，神明具有很大優勢，然而，凡事總有例外”
說到這里，李子夜語鋒一轉，沉聲道，“人族強者，若是靈識強到一定程度，是不是也可以和神明爭奪肉身，太商不是說，常羲之所以不老不死，很可能是奪取了神明的肉身嗎？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常羲和神明，其實已無區別，那么，她去天上，也并非不可能！”
道門女武神，或許，已成為了真正的神明。
“泛天地理論中的神國？”
常昱目光微凝，問道，“李教習不是說，那只是一片虛無之地，什么都沒有，神明的意識只是存于其中，并不算真正的活著，常羲，去那里做什么？”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不殆。”
李子夜回答道，“唯有充分了解神明，人族和神明的這一場跨越數個時代的戰斗，人族才有畢其功于一役的機會。”
“可是，常羲一旦上去，就再也下不來了啊！”
常昱提醒道，“畢竟，就算那些正牌的神明，都很難下來。”
“未必。”
李子夜神色凝重地應道，“就像我們一直在研究反鏡一樣，常羲，對于神明的了解，未必比我們少，很可能提前在人間留下了后手，要么時機一到自己就能下來，要么，希望后世人找到她留下的后手，幫她下來！”
“李教習覺得是哪個？”常昱問道。
“不知道。”
李子夜回答道，“若是可能，我肯定會選擇第一個，但是，難度太大。”
“倒也是。”
街道上，常昱一邊前行，一邊說道，“能自己下來，肯定不會假手他人，不過，自己下來的難度，確實很高。”
說話間，常昱看著周圍黑漆漆的街道，心中不禁有些哆嗦。
好黑，不會鬧鬼吧！
“這件事，一時半會兒弄不明白，以后再說。”
帳內，李子夜提醒道，“明天，你先問太商其他的事情，有情況，及時告訴我。”
“好。”
常昱點頭應了一聲，關心道，“李教習你那邊，可要小心啊，商皇連太璇的遺跡都拿了出來，這是下血本。”
“放心。”
李子夜平靜道，“我的命，硬的很，目前那老狐貍帶的這點人根本不夠，要殺我，他還需要繼續調兵遣將。”
“李教習威武霸氣！”
常昱很是有眼力價地送上一記馬屁，旋即掛掉了千里傳音符。
“呃！”
方才斷掉傳音，常昱腳下，突然一個踉蹌，接著，一口老血噴出，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他大爺的！”
勉強壓下體內的傷勢，常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繼續朝著李園方向走去。
和那龍氣硬拼一記，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神格。”
這一刻，大商皇宮，皇室宗祠中，太商看著外面的夜色，蒼老的眸子中思緒之色不斷閃過。
神格，究竟是什么？
同一時間，大商都城西南方，祭天隊伍的營地中，李子夜閉目沉思，同樣也在思考相同的問題。
光明之神，到底和其他神明，有何不同。
還有，常羲究竟在哪里？
帳外，寒月西行，接近圓滿的上弦月，預示著，月圓之夜已越來越近。
翌日，黎明破曉之際，祭天的隊伍開拔，再度啟程。
“姑姑，你的臉色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龍輦之后的馬車中，慕容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姑姑，詢問道。
“沒事。”
慕西子輕輕搖了搖頭，神色疲憊地應道，“可能是很少出遠門，有些不適應。”
本來，祭天之事，她是不需要來的，留在都城，找機會將青玄搶到手，屆時，不僅可以恢復功力，還可以解去體內之毒，一舉兩得，沒想到，臨行前，那李家嫡子竟然將青玄也帶來了。
那她，也只能跟著一起出城。
前方，龍輦內，商皇雙眼緊閉，不知在想些什么。
“肉身。”
就在這時，隊伍后方的馬車中，李子夜睜開雙眼，說道。
“肉身？”
一旁，木槿被嚇了一跳，不解地問道，“什么肉身。”
“神格。”
李子夜凝聲道，“神明降臨世間，需要肉身，但是，光明之神竟然可以自己制造肉身，這到底是每個神明都有的能力，還是，少數神明擁有的能力？”
“小公子的意思，擁有神格的神明，方才可以制造肉身？”木槿詫異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這么推測，他們之間，到底沒有聯系，我不能確定。”
李子夜回答道，“這一點，要向太商確認。”
“哎喲喂！”
與此同時，李園東院，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常昱身子飛出，重重地砸在了后方的石墻上。
“休息一日吧。”
玄風揮手散去周圍洶涌的氣流，目光看著前方儒門弟子，淡淡道，“你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了，再不療傷，命都要沒了。”
“沒事，我堅持得住。”墻根上，常昱狼狽爬起身，堅定道。
“就算你能堅持，本皇也要休息了！”玄風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旁邊，韶華看著兩人，沉默無言。
一位妖族皇者，嘴硬心軟。
一位儒門弟子，為了他人，命都快豁出去了。
中原這一行，著實讓他見識到了太多不一樣的東西。
“妖皇閣下，你覺得，我們究竟哪里出錯了？”
沉思片刻，韶華上前，開口詢問道，語氣中再也沒有了剛來李園時的敵意。
“本皇也不清楚。”
玄風搖頭應道，“此事，只有那些經歷過封神之戰的神境強者，才有可能知道。”
黃昏時刻，李園，常昱匆匆離開，前往了大商皇宮。
“肉身。”
夜色降臨時，皇室宗祠中，太商看著前方的兩人，開口說道，“老朽覺得，是肉身。”
“前輩也覺得是肉身？”
常昱面露驚訝之色，問道，“是擁有神格的神明，才能創造肉身嗎？”
“很有這個可能。”
太商神色認真地說道，“如今想來，千年前，太淵斬殺的那尊三花境神明，前后使用的肉身，確實有著些許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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