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是愿意的,然而沈君知不愿意。

  封梁寒不愿強人所難,兩個孩子的親事就此作罷。

  余裊裊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么難過。

  既然成不了夫妻,那就繼續做兄妹吧。

  之后的日子該咋過還咋過。

  她仍舊追著沈君知到處跑,一口一個哥哥,喊得情真意切。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先前沈君知問她,如若當年他答應照顧她一輩子,她是否會同意嫁給他?

  答案其實早就已經有了。

  但他不知道,而她也不想再提。

  余裊裊收回視線。

  時光不可能倒流,人生不可能重來。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永遠。

  沈君知眼睜睜地看著迎親隊伍遠去。

  他忍不住朝前走了兩步,但很快就被小廝叫住。

  “公子,算了吧。”

  沈君知將銀耳墜緊緊攥在手里,耳墜刺得掌心生疼,但那疼痛卻不及心中疼痛萬分之一。

  他知道自己是時候該放手了。

  但感情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不受控。

  縱使掌心被扎破,疼痛鉆心刺骨,他還是不舍得放手。

  ……

  繡言嬤嬤一直站在郡王府門口伸長脖子張望。

  當她看到迎親隊伍回來了,立刻招呼道。

  “快快快!快放炮竹!”

  炮竹被點燃,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鑼鼓嗩吶也跟著響了起來。

  郡王府還從未有過如此熱鬧的時刻,全府上下都洋溢著喜慶洋洋的氣氛。

  蕭倦翻身下馬,大步走到馬車旁邊,伸手撩開車簾。

  他沖車內的新娘說道。

  “裊裊,到家了。”

  聲音低沉有力,透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余裊裊左手持扇,伸出右手。

  小小的手放進了大大的掌心里。

  蕭倦握緊她的手,立刻皺眉:“你的手怎么這么燙?”

  余裊裊:“沒事,就是有點熱。”

  蕭倦聽出她嗓音里的沙啞,心里越發擔憂。

  “你是不是病了?”

  余裊裊確實很不舒服,她在冰涼的河水里泡了那么久,又渾身濕透地回到余府,哪怕事后喝了姜湯也沒多大用處。

  她現在頭昏腦漲,嗓子發癢,四肢酸軟,身上時冷時熱。

  但婚禮還得繼續。

  她必須要咬牙撐下去,于是她努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催促道。

  “我真的沒事,你快扶下我去。”

  蕭倦皺了皺眉,本就冷峻的面容,頓時就顯得越發不近人情。

  附近的鷹衛們見狀,還以為瑯郡王跟郡王妃鬧矛盾了,心中都很擔憂,生怕瑯郡王會發火。

  這時繡言嬤嬤快步走了過來:“大家都在等著呢,郡王妃怎么還沒下車?”

  余裊裊見瑯郡王站著不動,索性自己從車內探出身子,打算越過瑯郡王直接下車。

  然而還沒等她邁出腿,就被瑯郡王攔腰抱起。

  余裊裊被嚇了一跳,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啊!”

  眾人也都看呆了。

  一般都是新郎扶著新娘下車,哪有直接把人抱起來的?

  就算瑯郡王再怎么想要跟郡王妃親近,也要顧及場合呀,眼下可有這么多雙眼睛還在看著呢!

  余裊裊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一手抱住瑯郡王的脖子,另一只手仍舊拿著卻扇。

  到這時候了,她還不忘用卻扇遮住面容,同時壓低聲音對瑯郡王說道。

  “你快放我下去。”

  繡言嬤嬤也覺得這樣不像話,忙道:“還是讓我來扶著郡王妃吧。”

  蕭倦沉聲道:“裊裊病了,你去把府醫叫到后院。”

  說完他便抱著余裊裊大步走進了郡王府。

  繡言嬤嬤憂心郡王妃的身體健康,不敢耽擱,趕忙去找府醫。

  眾人見狀,都覺得今兒這場婚禮古里古怪的。

  但婚禮還得繼續,六皇子沈瑞也跟著進了郡王府,隨后孟西洲也招呼鷹衛們進府去觀禮。

  因著瑯郡王在朝中的惡劣人緣,導致朝中無一人愿意來給瑯郡王賀喜。

  好在鷹衛們都非常捧場,來時都準備了賀禮。

  禮物流水般被送入郡王府中,使得這場婚禮看起來格外熱鬧。

  郡王府內張燈結彩,正廳被布置成了禮堂。

  蕭倦原本是想抱著余裊裊直接去后院,讓大夫給她看病。

  余裊裊揪著他的衣襟,態度非常堅決。

  “先拜堂!”

  她可是拼了老命才趕回來成親的,絕不能讓婚禮半路夭折。

  若無意外這將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婚禮,算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

  她怎么也得流程走完!

  蕭倦:“你現在病了,必須要盡快看病。”

  余裊裊:“我們如果不拜堂,就不是合法夫妻,你想讓我名不正言不順地嫁進你家嗎?”

  蕭倦拗不過她,只好抱著她走進禮堂。

  他將余裊裊放到地上。

  但因為四肢無力的緣故,余裊裊落地是差點沒站穩,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

  蕭倦立刻伸手摟住她的腰,同時悄悄用力,將她往自己這邊帶。

  如此一來她就順勢靠在了他的身上。

  婚禮上,小兩口旁若無人地親熱,絲毫沒有避忌的意思。

  觀禮的眾人都已經麻了。

  他們只當自己眼睛瞎了,什么都沒看到。

  六皇子沈瑞是證婚人。

  按照規矩,拜堂之前得由他誦念祝詞。

  祝詞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沈瑞剛掏出小本本,還沒開口呢,就被瑯郡王毫不留情地打斷。

  “不用念了,直接拜堂。”

  沈瑞:“……”

  見過猴急的,沒見過這么猴急的。

  他小聲提醒道:“大家都在看著呢。”

  身為郡王怎么也得顧及點形象吧。

  然而蕭倦卻不領情,他強硬地道。

  “快拜堂。”

  他現在一門心思想要快點帶裊裊去看病,那些繁文縟節能省則省。

  至于別人會因此如何看他?他并不在乎。

  沈瑞沒辦法,只能收起小本本。

  “行吧行吧,你們愛咋咋地。”

  反正又不是他的婚禮,他操哪門子的閑心?!

  當歸從旁人手中接過紅色綢花,一端給瑯郡王,另一端給郡王妃。

  沈瑞清了清嗓子,高聲唱道。

  “一拜天地!敬天地,地久天長!”

  余裊裊和蕭倦面朝門外的天地,緩緩地屈膝跪拜。

  “二拜高堂!祝父母,福壽延年!”

  余裊裊和蕭倦轉身,對著霓陽長公主的畫像跪拜。

  “夫妻對拜!紅花并蒂,白頭偕老!”

  余裊裊和蕭倦面對著面。

  按照習俗,夫妻對拜只需要鞠躬即可。

  但蕭倦卻一撩衣擺,屈膝跪了下去,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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