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溫皇后見過面后,余裊裊的腦子里就一直在想著溫皇后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想知道三年前蕭倦去錦官城做了什么?他跟封家滅門一案有沒有關系?

  這個疑惑就如同毒蛇般,盤踞在她的心里,不斷啃食她的神經。

  如果不能解開這個疑惑,只怕她以后都沒法再心無芥蒂地面對蕭倦。

  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她回頭看向門口處。

  千機樓的大門仍舊敞開著,但鷹衛們都在外面,他們看不到內里的情景。

  此時千機樓就只有她一個人。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余裊裊抬起一只腳,輕輕地踩上了木質階梯。

  燈籠散發出昏黃的光芒,為她照亮了眼前的道路。

  她單手提起裙擺,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當她走到二樓的時候,發入目是一扇門,門上掛著銅鎖。

  這里竟然被鎖上了。

  余裊裊不死心,提著燈籠繼續往上走。

  結果發現不只是二樓,三樓和四樓也都上了鎖。

  沒有鑰匙的話不可能進得去。

  難怪孟西洲能放心地將她一個人留在千機樓內,完全不怕她上樓去窺探機密。

  余裊裊只得折返,沿著樓梯往下走。

  她在心里想著,蕭倦作為正法司的掌權者,肯定有千機樓的鑰匙。

  若她能從他那兒把鑰匙偷過來……

  不行不行!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按了下去。

  蕭倦那么信任她,她怎么能偷他的東西?!

  她決不能干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算了,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實在不行她就親自回一趟巴蜀,將當年那件案子翻出來再查一查。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二樓。

  當她繞過拐角,正欲走下一樓時,卻看到下方的樓梯口處站著個人。

  那人身姿挺拔修長,靜靜地站在黑暗之中,一身玄色錦袍仿佛要跟黑暗融為一體。

  余裊裊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

  蕭倦怎么回來了?!

  他叮囑過她不準上樓,可她卻偷偷地上了樓,他肯定會生氣的吧?

  她該怎么跟他解釋?

  蕭倦微微抬頭,看著站在樓梯上方的少女,良久才道。

  “我叮囑過你,不要上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完全聽不出責備的意思。

  但余裊裊心里卻慌得不行。

  她提著燈籠的手心里全是汗,想要解釋,嗓子卻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倦定定地看著她,問道:“你上樓想要找什么?”

  余裊裊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

  是說自己想要知道三年前蕭倦去錦官城做了什么嗎?

  這不是明擺著她在懷疑他嗎?

  蕭倦:“為什么不說話?”

  余裊裊知道今天這事兒必須要給個交代,蕭倦絕不會給她蒙混過關的機會。

  她鼓足勇氣開口。

  “我想查一些事情。”

  蕭倦反問:“是想查三年前封家滅門的案子嗎?我不是已經同意讓你查閱當年的卷宗了嗎?”

  余裊裊:“我已經看過卷宗了,但還有些事情弄不明白。”

  “什么事情?”

  余裊裊:“三年前,你是不是帶著鷹衛去了錦官城?”

  蕭倦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懷疑是我滅了封家滿門?”

  余裊裊飛快地搖頭,因為太過著急,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沒有!

  我只是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

  恰好封家在那個時候遭遇意外,恰好你帶著鷹衛在那個時候去了錦官城。

  你以前跟我說過的,這世上沒有純粹的巧合,也許這兩件事有什么聯系呢……”

  蕭倦打斷她的話。

  “你還是在懷疑我。”

  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余裊裊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跟蕭倦初次見面時的感覺。

  他那時候也是這么冰冷無情,她在他的眼里就跟路邊的石頭沒什么區別,她的死活對他而言也是無關緊要。

  那時候她沒覺得什么,甚至還能嘻嘻哈哈地糊弄過去。

  可現在她卻覺得很難受。

  難受得想哭。

  余裊裊努力地解釋道。

  “我只是想弄清楚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也許只要弄清楚了,就能知道封家滅門的真相了。”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即便光線昏暗。

  蕭倦依舊能看到她眼中晃動的淚光。

  余裊裊吸了吸鼻子,竭力將眼淚逼回去。

  “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擅自上了樓,你要怎么責罰我都接受。”

  蕭倦忍住想要走過去抱一抱她的沖動,冷靜地道。

  “今日的事情我可以算了,但還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余裊裊急忙應道:“你說!”

  蕭倦凝望著她,一字一頓地問道。

  “當初你之所以愿意嫁給我,是為了接近我,以便于更好地追查封家滅門一案嗎?”

  余裊裊先是一愣,旋即毫不猶豫地否認。

  “當然不是!我是因為仰慕郡王殿下……”

  蕭倦打斷她的話。

  “我要聽實話!”

  他審問過那么多的犯人,見識過無數謊言,余裊裊的那點演技根本就不夠看的,以前他能騙過,是因為他愿意去相信她。

  可現在他不愿再被她的甜言蜜語蠱惑。

  余裊裊張了張嘴,幾次想要說這就是實話。

  但只要對上男人那銳利的目光,她就怎么都說不出口。

  最終,她只能自暴自棄地承認了。

  “是,當初我接近你的確是存了些小心思。

  我想要查清楚封家滅門的案子,但我勢單力薄,沒有人會幫我。

  我就只能想辦法接近你。

  你掌管著正法司,正法司的眼線遍布天下,消息非常靈通。

  如果能得到你的信任,興許能從你那里探聽到一些線索。”

  她的回答跟沈琢說得幾乎一模一樣。

  蕭倦感覺自己此時像是浸泡在冷水之中從里到外都涼透了。

  原來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沈琢是騙他的。

  結果證明是他太天真了。

  蕭倦以為自己已經是個沒有心的人了。

  可現在他覺得心臟的位置很難受,像是被鈍刀子一下下地劃,不致命,卻格外折磨。

  “這么說來,你之前說仰慕我的話,全都是騙我的?

  你對我的好,也都是你為了博取我信任的手段?

  你表現出來的善良和開朗,也都是你刻意偽裝出來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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