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影視小鎮每天塵土飛揚,七月中旬,這一場是孟難成的殺青戲,也是劇中最后一個高潮。
平靜的一天,侯宿收到一封家書,牙花都在表達喜悅,此處距離老家不過幾十公里,他歡歡喜喜找樓將軍請假告歸。
樓不棄問他樂啥,他便答:“俺娘說包了餃子,要給俺慶祝生辰。”
“生辰吃餃子,頭一回見。”
“俺娘包的餃子是全天下最最最好吃的餃子。”
侯宿抱著信封親了好幾口,樓不棄給他準假。
“報——樓將軍西城失守,全城百姓被俘!”
樓不棄上馬出征,侯宿同樣爬上馬,千軍萬馬奔騰。
軍袍飛揚,樓不棄眼神狠戾問:“本將軍已準假,你跟來作何?”
“俺與將軍一同作戰,俺保護將軍!”
“滾回去!”
“不!”侯宿第一次違抗軍令。
戰場廝殺,敵方投降,救回一城池百姓,哪知,敵方出其不意偷襲,百姓進城時,遠處山頭射來帶火的飛箭,四周燃起火焰。
敵方藏匿大批人馬入侵,樓不棄聲如洪鐘,朝驚慌人群大喊:“進城,不許回頭!本將軍善后!”
樓不棄早有防備,盾牌遮擋四周,百姓極速進城,關城門那刻,只剩樓不棄和侯宿在外,鐵鉤從天而降,侯宿擋在樓不棄身后,鐵鉤勾住侯宿的脊梁。
樓不棄回頭,大腦炫白,趨于靜止。
“將軍快走!”這一刻,侯宿臉上看不出任何嬉鬧,被勾著往后拉,一掌將樓不棄推進城內。
城門緊閉,滿城池揪心,淚涌。
侯宿被敵方當做人質要求開城門,可下一秒,任誰都未反應過來時,懦弱膽慫,扎馬步都能暈厥的侯宿,自刎于敵人劍下。
敵方見人質自刎,忙撤,樓不棄從城墻躍下,騎上馬追捕,馬蹄中箭跪下,血液噴灑,與侯宿倒在一處。
最終剿滅敵軍,樓不棄拍拍侯宿的臉,她想說醒醒,喉嚨哽咽到發出一個音都艱難至極,死咬下唇。
軍醫趕來,搖頭。
樓不棄雙目赤紅,錐心,斷腸,全身血管如爆裂似,鉆心的疼,嗓中傳來血腥,半天才哽出一個字。
“你……”
臉色慘白的侯宿留有最后一口氣,心跳越來越慢,艱難揚起半個笑:“俺……說了……要保護你……”
吐出一口鮮血,闔眼。
……
太陽烤著大地,拍攝現場卻如寒冰降臨,哭喪著臉低泣。
蔡蔡雙眼紅紅,撇著嘴,一步步走向兩人。
橫尸遍野的現場,有了動靜,群演逐個撤離。
“俺又活嘞~”孟難成一把拔出身上粘著的劍,見氣氛壓抑,他嘴里含著血哈哈哈地繞場奔跑。
如掙脫繩索的狗,眾人的眼神仿佛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
盛華灼起身,接過蔡蔡手里的水,沖散嗓中的刺痛。
突然一顆馬頭靠在她肩膀。
盛華灼目光落在血跡斑駁的馬蹄上,小手掬了一捧水:“正國,洗腳。”
盛華灼一句話逗笑不少人。
馬踢掉馬蹄上綁著的血包,舔了下干澀的馬唇,低頭喝盛華灼手心里的水,喝的急,猝不及防被嗆到,然后,噴盛華灼一手鼻涕。
盛華灼:“………”
全場臉上的抽泣瞬間轉為爆笑。
盛華灼瞪了馬一眼,癟著嘴,啊啊啊她不干凈了。
孟難成跑回來的時候,趕巧,盛華灼一伸手,鼻涕抹在他衣服上。
孟難成:“……?”
既然都已經上手,盛華灼干脆多抹了幾把:“俺是覺得你今天穿得挺酷……”
“像一塊抹布?”孟難成惡心地看著自己。
盛華灼強忍著笑,臟臟的手一攤:“你要這么想,那還真挺像。”
蔡蔡:“哈哈哈哈哈哈。”
孟難成:“……”
教練過來把馬牽走。
工作人員舉起手機調侃:“肖正國,看這邊。”
馬回眸,臉上皆是心虛的小表情,有人拍下,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不久后,隨手拍下的一張照片,會被全網瘋傳。
后續接著拍攝盛華灼的殺青戲份——
又是打了一場勝仗,又領了無數獎賞,這一路,樓不棄親眼見過太多生離死別,軍營之中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犧牲,她終是累了。
樓不棄親自送回侯宿的骨灰,地處邊疆一帶的小村落。
侯母迎出來,看到眼前人不是兒子,禮貌問道:“請問你找誰?”
一個時辰后,侯母抱著骨灰盒失聲痛哭,哭到嗓子干啞,頭腦充血到昏厥。
魂歸故里。
待侯母醒來,將侯宿的骨灰安葬到后山,墓碑是樓不棄親手所刻——侯將軍之墓。
“謝謝你樓將軍,俺家沒啥,只有俺包好的餃子,要是不介意,俺給你煮。”說到餃子,已經哭到流不出淚的侯母再次失聲哽咽。
“好,謝謝。”
一大鍋餃子煮好,兩人沉默吃著。
每吃一口,錐心刺骨。
世人皆傳紅顏禍水,但紅顏亦可與敵軍拔劍相顧,守一方城池祥和安寧。
樓不棄主動請纓駐守邊疆,了無牽掛,途中,撿到一只小猴子,從此伴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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