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薛雨虹緊張得冷汗都流出來了。
“你們不用緊張，我不會出賣你們。我說出孫先生是灰人，無非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我掌握著你們的把柄，你們以后做事必須聽我的，絕不能擅自做主殺不該殺的人。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殺了局長，這事情很難壓下去，這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龐龍無奈笑道。
“但看你臉上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為難的樣子。”寒江感覺這個龐龍實在是奇怪，總是一臉自信，好像看透一切似的。
“以我的能力和關系網，要壓下這樣的事情的確不難。但你們的確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這也是事實。為此，你們必須付出代價。”
“你想怎么樣？”孫力咬牙切齒道。
“先把900萬給我，然后再為我殺20個人，這20個人不是這個小鎮的人，而是城區的官員。他們不會有太多現金，大部分錢都存在銀行。所以我要求的不高，這20個人，弄到500萬就可以了。”龐龍再次遞出了一個小本子。
“你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殺完九個人這事情就結束了。”薛雨虹激動道。
“首先，你們沒湊齊我需要的錢。第二，你們多殺了一個人，給我造成很大的困擾。第三，我掌握著你們的秘密，所以你們最好不要討價還價。”龐龍毫不客氣地回道。
“殺小鎮的貪官也就罷了，還要殺城區的貪官？這事情肯定會鬧大的，你是想逼死我們？”
“不會，軍方不會介入，他們現在正忙著攻城略地呢。”
“什么意思？沛城主動出擊了？”寒江吃驚道。
“沒錯，敖烈的大軍已經越來越靠近望城，河東之地多數城池的兵力都調往了望城。也就是說，沛市以及周邊市縣的城池比較空虛，防御都很低下，沛城城主諾瓦德打算趁這個機會占領一些大城。”
“諾瓦德居然敢趁火打劫。”寒江氣得火冒三丈。
寒江雖然離開江之勢力已經很久，但他的內心依然向著江之勢力。
“你為什么這么激動？江之勢力的事情跟你有關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是江之勢力的人？”龐龍再次露出怪異的笑容。
“不，你想多了。”寒江立即否認道。
“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按照約定去殺人。只要你們聽話，我會向著你們這邊。記住，別看我現在只是一個連長，但我掌握著沛城里面很多人的信息。關鍵時刻，這些人會為我所用。”
“你既然有這么厲害的關系網，為什么要抓著我們不放？為什么要讓我們去殺那些人？”寒江激動道。
“想聽實話嗎？”
“當然。”
“因為我已經深深被小丑的意志感染了，我要讓小丑的精神永遠延續下去。”
“小丑的精神？”孫力作為小丑，自己都不知道小丑有什么精神。
“普渡天下眾生，蕩盡世間不平。”
“我沒有這么偉大。”孫力立即否認道。
“你不用這么偉大，你只是一個開始。我正在等待一位真正的強者出現，由他來繼承小丑的意志。”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真的是一個沛城的軍官嗎？為什么我覺得你的立場并不是沛城，你反而希望有人可以大鬧沛城。”寒江越想越不對勁。
“你說對了，我的確希望有人可以大鬧沛城，最好把沛城鬧得雞飛狗跳。”
“你不會是其他勢力潛入沛城的間諜吧？”
“不不不，你想多了，我不屬于任何勢力，也不屬于沛城，哪怕我現在是沛城的軍官。”龐龍笑道。
“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么？”
“為了一只狗吧。”龐龍笑道。
“什么？一只狗？”
“這是我的私事，以后如果有機會，我可以告訴各位這個小故事。不過今天已經不早了，各位要抓緊行動。七天時間，殺掉這二十個人，加油。”
“七天？為什么這么著急？”孫力攔住了龐龍。
“因為輿論正在傾向于小丑，我們必須趁熱打鐵。城區有幾個報社和電臺里有我的人，當時機成熟時，他們便會動用文字這個武器，為小丑大肆渲染。我估計不出十天，小丑將成為所有地位低下之人的精神領袖。到了那個時候，瓦解沛城的計劃才算真正走出第一步。”
“瓦解沛城？你究竟想干什么？”孫力越來越想不通龐龍的動機了。一開始，孫力以為龐龍只是單純貪財，但現在看來，龐龍的目的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復雜。
“各位，有些東西很難解釋，也暫時解釋不清楚。我只希望各位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感覺七天內殺20人有困難，那就讓薛小姐幫忙，又或者是寒江小弟，甚至是小云姑娘，都可以去幫忙殺人，只要記得戴上小丑面具就行了。”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想干什么？”
“時候真的不早了，七天后我再來找你們。”龐龍快速打開了門，匆匆消逝在夜幕之下。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么他知道這么多？”薛雨虹提心吊膽道。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參與這個事情，這事情只會越鬧越大。那龐龍想要顛覆沛城，但是沛城非常強大，哪怕是江之勢力也不敢輕易對沛城開戰。一旦沛城的軍方介入，孫大哥也不是對手。”寒江擔憂道。
“但是那龐龍掌握著我們的把柄啊。”孫力皺眉道。
“我們不能被牽著鼻子走，不能成為他的棋子。”寒江回道。
“那你有什么辦法？”
“要不，交出江薇？”
“你瘋了？”孫力激動道。
“交出江薇，然后沛城領主會把江薇獻給江之勢力，這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哪怕以后你再也無法見到她也無所謂？”孫力反問道。
“我不希望她有事，這是我的底線。就是不知道薛姐能不能割舍？”寒江看向了薛雨虹。
薛雨虹一言不發，臉色愁苦，眉頭緊皺。
“薛姐，如果你愛江薇，肯定是希望她永遠安全。現在我們遭遇了這么多事情，我們一家子都可能出危險，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優先保全江薇嗎？”
“我知道，這個我都知道，你讓我再想想……”薛雨虹依然臉色愁苦，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方面她希望江薇能夠永遠平安，但另一方面，她還沒有徹底做好準備，她依然希望能夠再多留江薇一會。
“薛姐……我求你了……放過江薇吧……”寒江的語速很慢，眼睛十分濕潤。
“寒江，你真的挺偉大的，我……我……聽你的，只要她平安，我無所謂。”薛雨虹再也忍不住了，不舍之情泛濫，眼淚不斷沿著臉頰滑落。
“雨虹，不管怎么樣，我永遠都會陪著你。”孫力緊緊摟住了薛雨虹。
而薛雨虹也緊緊摟住了孫力。
其實，現在最最痛苦的人，也許不是薛雨虹，而是寒江。
寒江對江薇的愛，完全不低于薛雨虹對江薇的愛。但寒江只是默默地愛，哪怕親近的機會有無數，寒江依然是點到為止，從來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為。
而江薇其實對寒江也是有喜歡之情的，畢竟平時寒江對江薇照顧有加，千依百順。但在沛城的這幾個月，二個人朝夕相處，同處一室，卻一直相安無事。
只因為寒江的內心依然有著一個坎，他覺得江薇是一條鳳凰，哪怕現在看起來只是一只麻雀，但她遲早會變成鳳凰。
而寒江，他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無才，無錢，無實力。如果不是江薇失去了記憶，他連跟江薇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寒江總覺得，如果有一天江薇成為了鳳凰，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只是一個如此不起眼的普通人，那是一種那么屈辱的事情。到時候，江薇對寒江所有的愛，都會轉變為恨。而寒江，則變成了偽君子，徹徹底底的小人。
所以寒江一直在克制自己，一直在控制自己，他絕不趁人之危。
寒江無數次幻想著未來，他幻想著當江薇以后恢復記憶之后，會怎么看待寒江？
如果說寒江有什么夢想，那還真的有一個，那就是永永遠遠能夠被江薇記住，這就已經足夠了。
想要被江薇永永遠遠記住，就要對她好。寒江想要對江薇好，越久越好。可是現在只是幾個月時間，寒江覺得不夠。他還想繼續照顧著江薇，呵護著江薇，越久，越好。
可是沒想到，事情發展得越來越不受控制。小丑的名氣如果繼續擴大，軍方肯定會介入。而那個所謂的龐龍，根本就信不過。
到時候，不但孫力有危險，薛雨虹，江薇都可能遭遇危險。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將江薇交出去。當江薇回到江之勢力時，她就徹底安全了。
寒江忍著，他不想哭出來，但卻逐漸發出抽泣的聲音，他真的很不舍，但卻沒有辦法。
孫力也安慰著寒江：“老弟，我懂你，別難過。”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再次被打開。
龐龍居然又回來了，這著實把孫力等人全部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孫力激動道。
“外面下雨了，我開的是電動摩托車，所以能借我一身雨衣嗎？”龐龍笑道。
“你開玩笑嗎？特地回來是為了借雨衣？”孫力不可思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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