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的霍燃盯著手機屏幕，舌尖狠狠地抵著腮幫子。
他打字的時候很用力，看這架勢，似乎是恨不得把屏幕給戳碎，“電影叫《后宮》，你配的是女一號，什么時候有空，你們約著見一面，談下合同的事兒。”
姜怡依舊是秒回：“這周沒空了，恐怕得下周。”
指縫陽光：“好，那就等下周再聯系。”
發完這條消息，霍燃退出指縫陽光的微信號，重新切換了另一個賬號。
登錄上以后，他點開置頂的對話框，依舊是空空蕩蕩，上面只有他二十分鐘前，給姜怡發的那條，“下班一起吃飯？”
霍燃瞇了下眼。
好。
很好。
霍燃氣息微沉，想到昨晚照顧了姜怡半晚上，又是給她蓋被子，又是幫她換衣服，一整晚都沒怎么合眼，沒想到竟然換來這樣的待遇。
連他的消息都不帶回的。
他拿起手機，給許源發了條消息，“北巷孤貓答應了，合同的事下周再談，具體的細則你列出來，這幾天抽空送來醫院給我，我再約她見面。”
許源幾乎是秒回電話，“老霍，我哥，你可真是我親哥！我給她發了那么多條私信，她都不搭理我，你怎么一下就把她給搞定了？”
霍燃聲音清冷，“她是我粉絲。”
“所以，北巷孤貓收到她關注多年的博主R的私信，并且決定給你這個面子、來給我的電影配音？”
許源語氣調侃，“老霍，你可以啊！暗戀就暗戀，竟然還能幫我談成合同，我以后再也不說你微博內容太中二了！原來北巷孤貓就喜歡你這種中二的博主！”
霍燃沒吭聲，因為心情不太美麗，他準備掛斷電話。
許源應該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并沒有用“R”這個賬號聯系北巷孤貓，而是用的“指縫陽光”這個老校友名義，和她談的配音的事。
不過也不重要了，反正結果也都一樣。
許源還在繼續說：“不過，我還真的挺好奇，北巷孤貓究竟是怎么樣的奇女子，竟然能面對我長期的私信轟炸，完全無動于衷，不如你幫我和她談合同那天，我跟著你，就說我是你的助理？”
霍燃語氣淡淡，“隨你的便。”
*
姜怡晚上約了陳雯晚上吃飯，因為長期吃醫院食堂有點膩，二人一商量，決定下館子。
前一天剛發完燒，姜怡不宜吃的太油膩食物，陳雯照顧她的特殊情況，選了一家距離醫院比較近的粵式餐廳。
點了幾道招牌菜，姜怡看了眼店里的環境，各方面都不錯，尤其是裝修，拍照應該還挺出片。
等菜上桌后，她隨手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貼在了微博上。
吃到了一半，姜怡總感覺有什么事情好像還沒做，但又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是什么事。
直到手機微博上，收到了一條評論提醒。
R：“吃的挺香？”
姜怡微博設置了消息管理，因為北巷孤貓這個id關注的粉絲太多，平時只有她關注了的人評論，才會收到提醒。
姜怡看到給她評論的是R時，滿臉驚訝，她關注多年的這位暗戀博主，什么時候竟然回關了她？
出于禮貌，姜怡回復：“味道確實還不錯。”
發完以后，她摁滅手機，正準備享受美食，這時，她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
她似乎想起來一直沒做的那件事是什么了。
她迅速拿起手機，點開和霍燃的聊天框：“霍醫生，抱歉，手機沒電了，消息我才看到，我已經吃完晚飯了，你看下次可以嗎？”
姜怡檢查了一下措辭，確定沒有什么問題以后，才按了發送鍵。
只是，看到霍燃距離發消息說“下班一起吃飯”這句話，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個小時，姜怡有些心虛。
她不是外科醫生，又不用進手術室。
現代社會的人在什么情況下，會六個小時不看手機？
不是手機被盜了，就是手機壞了。
沒電這種理由，難免有點牽強。
消息發出，霍燃遲遲沒有回復，姜怡明白，霍燃一定是知道了她內心的小九九，生氣了。
“怎么光看手機，不吃東西啊？”陳雯舀了一勺豬肚雞放進姜怡的碗里，“這個湯還不錯，你嘗嘗。”
姜怡放下手機，安心享用美食。
確實還不錯，白胡椒鮮香辛辣的味道全都融入進了湯里，讓人胃口大開。
姜怡食指大動，可明明是滿滿一桌子的美食，她的的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早上霍燃熬的那碗蔬菜粥。
似乎相比較這些美食，那個會更合她的胃口一點。
姜怡簡單動了兩下筷子，就放下了，陳雯以為她大病初愈，胃口不佳，再加上她平時吃的就少，也就沒有多問什么。
結賬買單時，姜怡接到了養母韓秀打來的電話，“怡怡，你明天用空嗎？齊子琛跟你爸爸說，明天想上家里來吃飯，你回來嗎？”
姜怡皺起眉頭，“我都和他分手了，他還來家里做什么？爸爸答應讓他來了？”
韓秀，“我也是這么和你爸說的，但他們是在飯局上碰到的，我當時不在場，飯桌上那么多人呢，你爸不想和他關系鬧得太僵，導致大家都下不來臺，就含糊著答應了。”
生意場上，抬頭不見低頭見，姜怡理解父親的做法。
她不好出言責怪養父什么，于是問道：“那齊子琛有沒有說，他來只是單純過來吃飯？”
“原話是‘中秋了，來咱們家拜訪一下’，你和他訂婚的事，咱們兩家的生意伙伴不少都知道的，在他們眼里，還不知道你們已經私下分手了，齊子琛這樣做，也是為了維持在外的形象吧。”
頓了頓，韓秀輕聲道：“不過，齊子琛也可能只是隨口一說，不一定真的來，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