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源活了28年,第二怕的是霍燃這張毒舌的嘴,第一怕的就是打針。

不然,昨晚就該來醫院打的狂犬疫苗,他也不會磨磨唧唧到今天才過來。

許源尷尬的咳了兩聲,“不是在聊你的事兒嗎?怎么扯到我頭上來了?”

霍燃眸光冷淡的從許源臉上掃過,抽出張單子,“拿著這個,自己去護士站找護士。”

許源接過來一看,一臉黑線,簡直要暈過去,“狂犬疫苗怎么一共五針?”

那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童年時期的慘痛經歷給許源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以至于他現在一看到針就產生強烈的反應。

霍燃冷笑,眼神嘲弄,“就這點兒出息。”

許源有心再和霍燃聊上兩句,奈何霍燃一臉生人勿進,他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抓著單子,悻悻然走了。

另一邊,姜怡剛見完幾名患者,因為太過疲累,她走到茶水機前沖杯咖啡提提神,手機忽然響起。

陳雯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傳進來:“我的天,我當護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大男人,因為打針哭的,把我給雷的不行。”

姜怡把電話夾在耳邊,“說不定那男人是小時候打針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才會這么夸張,在心理學上,這叫創傷應激綜合征。”

陳雯不以為然,“就算是小時候留下的陰影,那他也二三十歲了,也是時候調解好了,你猜怎么著?我還沒開始,他就抱著我胳膊,說‘護士姐姐,你輕一點……’。”

陳雯忍不住吐槽:“小孩都沒他這樣的,要不是霍醫生特意交代這人是他朋友,我才不接這活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么他了。”

霍燃的朋友?

姜怡很快想到了許源身上,也不怪陳雯特意打電話來吐槽,姜怡也很難把這樣的形象,和許源這樣血氣方剛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姜怡好笑,“他叫你護士姐姐,那你是怎么回應他的?”

陳雯翻了個白眼兒,“我能怎么回應?當然是用針回應啊!我直接一針扎了進去,他哭的更慘,說我這打的也太突然了,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姜怡聽到這話,眼底笑意更深。

陳雯又說道:“對了,早上忘了和你說,過兩天李成過生日,邀請幾個玩的好的陪他過生日,怡怡,你也去吧?”

姜怡一愣,“我去不太好吧?我和李成好像不太熟。”

那次同學聚會,姜怡總共也沒和李成說上兩句話,倒是陳雯,最近和李成似乎走的很近。

陳雯大喇喇的說道:“大家都是同學,有什么熟不熟的?再說他還特地向我提你了,說讓你一定要來,有驚喜哦。”

“特意讓我過去?”姜怡蹙起眉頭,她和李成的交情,還沒好到這種程度,“什么驚喜?”

“反正李成神神秘秘的,說等你來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驚喜。”李成特意交代過,讓陳雯無論用什么辦法,都一定要確保姜怡出席。

陳雯追問過李成,可那家伙嘴嚴得很,竟然什么都沒問出來。

反正到時候去了就知道了,也不著急。

姜怡看了一眼排班表,“不太巧,那天我預約全部滿了,可能沒有時間。”

陳雯蹙眉,“能調班嗎?”

“調不開,這些來找我的都是老患者,時間也是早就確定好了的,要不然你們先玩,等會我忙完了看看有沒有時間趕過去。”

陳雯略一思索,便答應下來,反正是生日聚會,他們結束的應該也不會太早,姜怡就算晚到一點,也算是來了,沒關系的。

接下來的幾天,姜怡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年底了,來做心理咨詢的人特別多。

不知不覺,到了李成生日這天。

想著人家畢竟邀請了一場,她不出席也不太合適,姜怡結束工作后,準備打車去一趟。

空著手去,也不太合適,但李成畢竟是異性,送太貴的東西又怕會惹人誤會,猶豫一下,姜怡將存在辦公室的意大利咖啡豆拿上一包,用手提袋包好。

聚會在一個高端的會所,姜怡沒去過,她查了下地圖,距離醫院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而這會兒剛好晚上九點鐘。

她給陳雯打了通電話,確定他們的聚會還沒結束,才叫車過去。

或許是因為剛下過一場雨,街上的車很多,卻都載滿了人,她站在醫院門外的車站,等了半天,都不見出租車過來,正在這時,一輛高調的大G停在面前。

姜怡認得這輛車,她探頭看去,果不其然,駕駛位的沈雋搖下車窗。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似乎是剛應酬完,看到姜怡,他示意她上車,“剛下班嗎?準備回家?我送你一程?”

姜怡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她坐上車,“我不回家,準備去這個地方。”

姜怡將陳雯發來的定位,給沈雋看,沈雋看了一眼,“你這是準備去李成的生日會?”

頓了片刻,沈雋接著說:“他前幾天也叫了我,不過,我有一個重要的客戶今天臨時回國,我就婉拒了李成這邊。”

沈雋的公司目前正在創業初期,自然是客戶放在第一位,姜怡理解他的做法。

姜怡沉默一瞬,“既然這樣,你現在再送我過去,會不會不太合適?不然你把我放下,我自己打車。”

“沒什么不合適的,再說現在距離12點還早,我現在去也還來得及。”沈雋笑了下,開了導航。

半小時的車程,說短也不算太短,路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姜怡發現,沈雋黑眼圈兒有點重,應該是最近沒怎么休息好。

“工作很忙嗎?經常熬夜?”

沈雋點了下頭,“目前公司還在天使輪,最近正在籌備第二輪的融資,確實忙了些。”

姜怡,“自己當老板是這樣的,操心的事情也多,我家公司都開了十多年了,最近我哥開始接手以后,也常常忙到后半夜才回家,我媽前兩天還跟我抱怨呢。”

沈雋忽然想到什么,“你呢?那天喝了齊子琛加了料的茶,也沒去醫院,身體沒什么大礙吧?”

姜怡搖頭。

沈雋沉默兩秒,終究還是將藏在心底的問題問了出來:“那晚,我送你回家以后,在你家樓下,看到了齊子琛的舅舅,他說他是去找你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