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姜怡眼角的余光不由得落到霍燃身上。

因為突然的力道,導致霍燃后腦勺撞到沙發上,或許是有些不適,霍燃眼眸雖然是閉著的,但是眉頭微微蹙起。

姜怡抿了下嘴唇,看樣子,他好像醉的不輕,畢竟是給她擋酒,難道她就這樣走了嗎?

這樣的事,姜怡做不出來。

霍燃靠在沙發上,額頭上冒出汗珠,仿佛覺得有點熱,他胡亂的撤了一把身上的襯衫,卻因為力道太大,一連扯開了兩粒扣子。

白色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肉眼可見,姜怡隱約聽到幾個女、同學倒吸冷氣的聲音。

“霍醫生身材真好,這得每天健身才能這樣吧?”

“還是分人,有的人每天健身也不這樣。”

“好想摸一把,這種硬邦邦的胸肌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感。”

姜怡,“……”

怎么有一種,唐僧進了盤絲洞的既視感。

姜怡連忙把霍燃剛剛進門脫下的外套,蓋在他身上,轉而看著沈雋拒絕道:“我要把他送回去。”

沈雋聽到這話,滿臉的欲言又止,他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姜怡,最后卻什么都沒說。

姜怡把霍燃從沙發上扶起來,起身告辭。

李成也知道自己調的酒度數有多高,對于二人的提前離席,并沒有什么不滿,反而帶著歉意的說:“我的鍋,一來就把他灌醉了,都沒好好說上兩句話。”

為表歉意,李成親自將霍燃和姜怡送上了車,陳雯跟著一起出來,看到姜怡坐在駕駛位,她皺眉,“怡怡,你開車可以嗎?”

姜怡的駕照,大學畢業那年就拿到手了,只是一直沒怎么開過。

“我開慢點,沒事兒的。”

看到姜怡打轉方向盤,汽車平穩的上路,陳雯才松了口氣。

等汽車走遠,陳雯用胳膊肘撞了李成一下,“今天晚上這事兒,你故意的吧?”

李成爬上早就知道霍燃是他們初中的同學,所以讓她今晚一定要讓姜怡過來。

可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陳雯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今晚李成有點在撮合他們兩個人的意思?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李成矢口否認,“哪有?”

陳雯不信:“這些年,你一直和霍燃有聯系?”

“沒聯系,也就最近,我剛好去醫院看病,碰到了,然后我過生日,就想著大家都是同學,就把他也叫過來了。”

“你騙傻子呢?你是有多大的面子,能請得動霍燃?”

陳雯和霍燃在同一科室,自然再清楚不過,同事間能推的應酬,霍燃全都推了。

沒道理一個十幾年不見的同學過生日,他會特地趕過來,外科每天有多忙陳雯深有體會。

李成神秘一笑,“霍燃今晚過來,確實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因為我對他說,姜怡也會過來。”

陳雯愣住,無辜的眨了眨眼,“你說什么?”

“我說,霍燃其實早就喜歡姜怡了。”

陳雯覺得這話有些離譜,“你在開什么玩笑?”

李成笑笑,沒再吭聲。

霍燃的心思,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李成身為當年霍燃的同桌,卻是親眼目睹了霍燃曾在一節英語課上,畫了一個女孩兒。

霍燃不知道是不是學過畫畫,畫的那個女孩兒,可以說是惟妙惟肖。

她抱著一沓書本,背靠在走廊上,身后是午后的陽光,空曠的足球場,以及一地的銀杏樹葉。

一陣風吹過,掀起女孩兒額角的碎發,她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李成免不了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霍燃畫的這個女孩兒很熟悉。

直到某天課后,姜怡走到他面前收英語作業時,李成這才恍然大悟。

這個女孩兒,不就是姜怡嗎?

李成并不認為,像霍燃這種性格寡淡的人,會無聊到隨隨便便畫一個女生。

因為他看上去對什么都不太上心的樣子,能被他花費大量時間,畫在紙上的女孩兒,一定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這邊兩人正說著話,不知什么時候,沈雋站在了他們身后。

“時候不早了,我明早還要去外地出差,今天就先回去了。”

聽到聲音,二人回過頭,就看到沈雋被風吹起的衣擺。

沈雋的性格,向來冷靜自持,但不知為何此刻的他,臉色看上去并不算太好。

李成點點頭,“路上注意安全,對了,你喝了酒,記得叫個代駕啊班長。”

*

開車不太熟練的姜怡,為了安全起見,半個小時的車程,硬是用了一個小時才把霍燃送到家。

喝醉了的霍燃,比想象中老實,但把一個身高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男人扶上樓,姜怡還是費了番功夫。

霍燃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姜怡從茶幾上抽了兩張紙巾給自己擦汗。

臨走之前,她順手倒了杯溫開水,放在茶幾上,方便霍燃半夜醒來喝。

她轉身準備離開,不想霍燃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忽然不要命的響了起來。

霍燃聽到聲音,擰起眉頭,似乎被這聲音吵得有些煩躁,不小心一腳踹翻了姜怡剛放在茶幾上的水杯。

姜怡猶豫了一下,又折回到霍燃身邊,從他口袋里掏出手機,準備按下靜音鍵。

但看到備注是溫蕓時,她想了想,還是接聽了起來。

溫蕓有抑郁癥,最近病情雖然得到了緩解,但姜怡還是擔心她大晚上打來找霍燃,是有什么急事。

“溫醫生,是我,霍醫生他喝多了,現在接不了電話,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打過來可以嗎?”

電話那頭的溫蕓足足愣了四五秒才開口,“阿燃喝多了?怎么可能?他可是從來滴酒不沾的!”

霍燃滴酒不沾?

姜怡眨了眨眼,眼底滿是疑惑。

溫蕓聲音夾雜著不加掩飾的擔憂,“阿燃為什么喝酒?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嗎?他現在沒什么問題吧?”

姜怡連忙解釋道:“一個朋友生日,霍醫生幫我擋酒,所以才喝的。”

溫蕓這才恍然大悟,聽聲音,好像是在笑,“難怪,我說是誰能讓他破戒,原來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