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方便霍燃都已經來了，姜怡總不可能不讓他進門。
姜怡錯開身，示意他進屋。
霍燃顯然對這里已經駕輕就熟，他直奔客廳坐下，將打包盒打開，“陪我吃點兒？”
姜怡晚上在家里吃的很飽，韓秀親自做的飯，現在并不餓。
她搖搖頭，“不用了，你多吃一點。”
霍燃，“可我都買了兩份，姜怡，浪費糧食可恥。”
姜怡，“……”
這個理由，姜怡找不到半點兒反駁的話。
老師確實說過，浪費糧食可恥。
她從廚房拿出碗筷，象征性的舀了兩勺到碗里，將剩下的推到霍燃面前。
“想讓我幫你吃？”霍燃挑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姜怡，吃一個碗里的食物，只有關系極度親密的人才行，可咱們只是朋友，沒到這份兒上。”
姜怡蹙眉，還沒有說話，霍燃又說道：“所以，你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和我拉進一下關系，比如從男性朋友，升級到男女朋友。”
四目相對，姜怡清楚的看到霍燃眼底的深邃。
男性朋友和男朋友，明明只是一個字之差，可背后的含義，卻是天差地別。
那一碗餛飩，姜怡沒有動過，只是用干凈的勺子分出來一些，就算霍燃幫她吃了，也沒什么。
可顯然，霍燃并不這么認為。
姜怡笑笑，看著霍燃的眼睛，“我記得我說過，和你當朋友的前提是，你不能以當朋友的名義，找借口睡我。”
霍燃亦笑，他放下筷子，認真地眉眼定格在姜怡的臉頰上，“姜怡，如果我說，我后悔了呢？”
明明簡單的一句話，可姜怡聽在耳中，卻讓她心跳莫名亂了節奏。
后悔了？
如果霍燃愿意和一個女人玩曖昧的話，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逃脫的過他的手掌心。
一步步，都像是挖的一個坑，讓人不自覺的跳進去。
先是說要和她當朋友，又說后悔和她只當朋友。
姜怡呼吸一窒，連忙從霍燃臉上移開視線，有些慌亂的站起來，走向廚房，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可是怎么辦？天下沒有后悔藥可吃。”
為了掩飾心底的不安，她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兩瓶牛奶。
牛奶瓶接觸到外面的熱空氣，瓶壁上沁出一層水汽。
手指間冰涼的觸感，讓姜怡平靜了一些，“時候不早了，你吃完準備什么時候回去？”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處一室，終究有些不太妥。
霍燃在她這里呆的時間越久，有些事情就越是不可控。
仿佛猜出姜怡心里在想些什么，霍燃笑了，“防我跟防賊似的，姜怡，你真把我當朋友？”
姜怡沒吭聲，她為什么會這樣，霍燃心里比誰都清楚。
手指觸到姜怡遞來的牛奶瓶，霍燃挑眉，“我胃疼，喝不了涼的。”
“那我拿去廚房熱熱。”
姜怡折返回來，將牛奶撕開，倒進小奶鍋。
相比起和霍燃單獨待在一起心里那種不踏實的感覺，她更喜歡在廚房熱牛奶。
出去的時候，霍燃似乎正在和什么人打電話。
他站在她家的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另一只手捏著手機。
“老二要訂婚，關我什么事？我為什么要回去？”
“你不要用當年的事情來壓我，當年究竟怎樣，你心里比誰都清楚，非要讓我說出來嗎？”
“就這樣吧，掛了。”
霍燃收起手機轉過身，似是沒料到姜怡在自己身后。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那通電話，他的臉上看上去不太好，整個人身上的氣息變得寒森森的。
姜怡猜測，打那通電話的是霍老爺子。
是霍燃的二哥霍銘恩要訂婚？霍老爺子商量著讓他回去嗎？
想到外界有關他們兄弟二人的傳言，姜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霍燃回到飯桌上，端起姜怡熱的牛奶，抿了一小口。
直到牛奶喝的見了底，他才主動提起剛剛那通電話的事兒，“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剛剛嚇到你了？”
“沒。”
“我和我二哥霍銘恩關系不太好，你應該知道吧吧？”霍燃靠在椅背上，想起一直以來，宋宇恒對他的排斥，心里大致能猜到宋宇恒一定把當年的事件，給姜怡說過了。
外界都傳，他是因為嫉妒，而把霍銘恩推下樓，摔斷了腿。
姜怡點頭，“略有耳聞。”
“那你怎么看？”霍燃坐直身體，狹長的眼眸隱含、著淡淡的笑意，“會不會覺得我太可怕？我挺好奇，既然你哥那么排斥你和我接觸，你為什么還肯和我做朋友？”
姜怡實話實說，“流言止于智者，而且我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
霍燃眼底笑意更深，“你這話的意思是，你相信我？”
四目相對，霍燃的眼底仿佛有光。
那雙深邃的眼眸，眸色逐漸幽深。
姜怡并未和他長久的對視，她看著面前的牛奶杯，低聲道：“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睛。”
霍燃覺得笑，“你倒是誠實。”
男人的目光中，慵懶里又帶了幾分危險，“推他下去的確實不是我，如果我說，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你相信嗎？”
姜怡一愣？霍銘恩是自己跳樓摔斷的腿？
她的臉上滿是驚訝，如果真是這樣，霍銘恩摔斷了腿，霍燃卻因此背了黑鍋，而且背了這么多年？
難怪這兄弟二人之間怪怪的。
可霍燃的母親呢？
又是怎么在這場事故中，墜樓而亡的？
姜怡直覺這件事情，不會簡單，但也清楚現在她和霍燃之間，并不是能問這些的關系。
頓了頓，姜怡說道，“你是無辜的這件事，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除了當時在場的人以外，我只告訴過你。”霍燃低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擦著已經空了的牛奶杯，眼底情緒莫名，“姜怡，這是我的家事，我卻告訴你了，證明我沒把你當外人。”
姜怡抿唇，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句話，“那就，謝謝你的信任。”
霍燃挑眉，“就這？”
姜怡無辜抬眸，或許是因為太晚了有些困，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白、兔。
霍燃看到這樣的她，眼底劃過一抹無奈的低笑。
該說什么好呢？
女人有的時候太聰明，其實也未必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