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無奈扶額,不是她刻意逃避,而是這會兒她心里有些亂,因為她還沒有想清楚在這件事情以后,以后要用怎么樣的心態,去面對霍燃。

還有,姜怡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霍燃為什么會喜歡她?

僅僅就因為她們兩個人,曾經是初中同學?亦或是,睡過幾次,睡出感情來了?

姜怡有意避開這個話題,“蘇珊呢?她現在情況怎么樣?”

一提起蘇珊,陳雯的臉色冷了下來,“她沒事兒!好好的呢!”

姜怡蹙眉,“你怎么了?怎么我一提起蘇珊,你反應這么大?”

“你是不是沒聽到,蘇珊在跳樓之前說是你逼她自殺的!”

姜怡一怔,滿臉的驚訝,她一直愿意相信人的本質是善良的。

“醫院報了警,所以這兩天,警察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因為蘇珊跳樓之前說是你逼她,不少人都聽到了。”

陳雯很生氣,“你明明救了她,可是這兩天,蘇珊還是向過來調查警方一口咬定,說是你逼她自殺的,你說你救她干什么?還不如就讓她死了算了!”

姜怡知道陳雯說的是氣話,她拍了拍陳雯的手背,“跳樓之前,蘇珊曾打電話,和我說過一句‘對不起’,我當時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現在卻是懂了。”

陳雯無辜眨眼,“你懂什么了?”

陳雯當然知道,姜怡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也無條件相信她,畢竟她和姜怡十多年的交情,最清楚姜怡是什么樣的人。

“蘇珊用跳樓來陷害我,是一早就設計好了的,從那天晚上她在學校,找我給她做心理咨詢開始,就一直是個局,或許跳樓之前的那通電話,是她出于內疚自發之舉。”

陳雯靈魂一問:“那她陷害你是為了什么?對她又有什么好處?一個在校大學生,心思為什么這么歹毒?”

蘇珊和姜怡無親無故,也沒有任何的矛盾,突然就以死來陷害她,這未免太過詭異。

所以這兩天醫院里謠言四起,有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議論,說是姜怡確實說了讓蘇珊去死的那番話,所以,蘇珊才會因為過于激動,選擇跳樓的。

畢竟,誰會沒事兒誣陷一個和自己并沒有什么恩怨的人呢?

還大老遠從大學跑到醫院來,當著姜怡的面兒跳。

陳雯不服氣,和那群背后議論的人反駁,他們當著陳雯的面兒,是不敢說什么了,可是背地里,還是該怎么議論,就怎么議論。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陷害我,可能要見她一面,才能弄清楚吧。”姜怡抿唇,拿起手機,給蘇珊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直接被掛斷!

姜怡,“她不接。”

“她當然不接,做了虧心事,心虛,她敢接嗎?”

陳雯皺眉,“好笑的是,蘇珊這兩天也在住院,明明她被你救下了以后,毫發無傷,可她卻稱自己受到了驚嚇,醫院為了以防萬一,直接把她安排到你們心理科,找了最好的大夫給她看病!”

“她在心理科?”姜怡立即就要下床,“走,咱們去心理科找她。”

陳雯立馬按住姜怡,“不用去了,她的病房外面,有帽子叔叔守著,除了主治醫生和管床的護士,誰也不能進去,在這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是見不到她的,而且,因為她的指控,你也已經被醫院停職了。”

姜怡,“我被停職了?”

“嗯。”陳雯雖然有些不忍心,但心里清楚,停職的事情,姜怡遲早都會知道,還是如實說道:“怡怡,這個嫌疑不洗刷掉,就算你不在這家醫院干了,往后可能也沒有任何醫院敢要你的。”

這個姜怡當然清楚。

一旦罪名坐實,那就等于通報了全行業,她的醫德有問題,哪里還有醫院敢要呢?

那姜怡的職業生涯,也算是徹底斷送掉。

因為聯系不上蘇珊,一時間姜怡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件事。

這時,病房里有人敲門,姜怡扭頭去看,是個護士,她有點印象,好像是外科的。

一看到陳雯,小護士就像是見到了救星。

“雯雯姐,你請假的這兩天,38床的病人簡直要炸鍋了,求求你,快回去給他打一針吧。”

陳雯皺眉:“我都請假了,還讓我給病人打針?”

“這不是特殊嗎?38床的病人只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賊龜毛,賊難纏的那個!”

聽到這話,姜怡挑眉,“許源闌尾炎還沒出院?”

“嗯。”陳雯點點頭,站起來,跟著小護士往外走,“我去一趟,等會再回來看你。”

陳雯到了病房,許源正捂著被子,虎視眈眈的瞪著面前的男護士。

她還沒進去,就聽到許源對男護士說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給我扎針!陳雯呢!讓她過來!”

“陳護士請假了,醫生說了,這針你今天再不打,可能會有感染的風險。”

“那你叫陳雯過來!她不來,我就不打!我感染了,就投訴你們醫院,說你們玩忽職守,置病人的安危于不顧!”

陳雯這才推門進去,“你要是感染了,只會打更多的針,你確定不是自找罪受?”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源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一把抱住陳雯的胳膊,哭喪著臉說道:“你總算來了,你不在的這兩天,他們幾個簡直是在虐、待我!”

“現在知道我對你有多溫柔了吧?”陳雯盯著許源,咬著后槽牙:“之前不還說我粗魯嗎?被別的護士扎了兩天,什么感受?”

“現在我才發現你的好!”許源撩開胳膊,大大方方朝陳雯伸過去,“扎吧,隨便扎。”

陳雯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她一邊給許源扎針,一邊好奇問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心理陰影,讓你對打針這么排斥?”

“死過一回。”

“嗯?”

“小時候護士打錯了藥,我差點死了,后來搶救回來,在醫院整整輸了半個月的液,渾身都是插的管子。”

許源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八、九歲的時候吧,記不太清了,醫生說,我是命大,不然可能現在渾身癱瘓,又或許,成了癡呆兒也說不定。”

原來許源還有這樣的一段經歷。

也難怪他居然會對打針這么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