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李含雪和九陰二人渾身受到了猛烈的沖擊，時空好像突然斷層了一般，將二人送入到另一方的時空層面之中。
不過周圍依舊一片黑暗，李含雪便也不顧許多，一心只想先將不死之道弄明白。
九陰說道：“踏入不死境界的方法其實很多，修為到了自然就可以成為不死者。”
李含雪苦笑道：“我前往未來世界見過有些天帝的實力并不比前輩弱多少，但是他們苦修了不知幾萬載，到現在也還是沒有能夠突破不死境，這又怎么解釋？”
九陰道：“那是因為他們不明白想要成為不死者，必須踏過鬼門關。”
“踏過鬼門關？這是何意？”李含雪目露不解之色。
九陰淡淡笑道：“其實很簡單，想要不死就必須先‘死’一次，只有真正領悟了死之意境，才會明白何謂不死。但是天帝境界的高手往往擁有太強的力量，一旦成為天帝便很難再受威脅，所以真正能夠威脅到他們的生命的力量極少，也幾乎不會有天帝將自身置于死地之中。故而他們很難真正領悟到什么是死之意境，當然想要踏入不死境界，就只能靠億萬生靈的香火業力，只能依靠奴役吞噬。”
“原來如此。”李含雪嘆道，“這么說來，只要敢于在天帝巔峰境界嘗試，抱著一種向死而生的心態，便有機會成為真正的不死者。”
“是的，不過這樣做隕落的幾率其實也很大。”九陰嘆道，“這或許就是我們身為人類的弊端吧，基數極眾，然一路攀登大批大批地隕落，最終能夠登上頂點的寥寥無幾。說實話，就不死境界而言，其實吞噬之道倒是更加安全且行之有效的。”
李含雪有些詫異：“連前輩也覺得吞噬之道才是正道嗎？”
“我沒有說那是正道，但那確實是最安全的方法。其實這種方法源自神族，強大的神族一以貫之的便是行此吞噬之道來踏入不死境界。”九陰說道，“這是深藏在我靈魂深處的記憶，永遠也忘不了。”
李含雪有些不理解：“吞噬之道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奴役億萬生靈以成就一人之功，可我認為這樣層層堆疊的高樓大廈，最后始終是要崩塌的。”
“若以族內的神民為根基，這樣的萬丈高樓當然是要崩塌的，但是你要知道在眾神時代，神族屹立于萬族之巔，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奴役任何除了神族之外的幾乎所有種族。尤其是人族，更是被他們踩在腳下承受著無盡的壓榨與剝削。他們的根基乃是建立在萬族之上，而只要他們的力量足夠強大，這根基就永遠牢固，永遠不會腐朽。所以他們才會選擇這樣的不死之道，最直接簡單且有效，既然能夠直接吞噬突破，又何必費盡心思感悟生死意境呢？所以這也是我們人族的悲哀之處。”九陰嘆道。
李含雪聽了沉默不語，神族可行吞噬之道，但是人族不行。一來人族并不具備那樣強大的力量，不斷吞噬奴役的最終結果，可能是耗盡人族的根本。二來這也與李含雪的意志背離，如果人族成為了高高在上壓迫萬族的強族，那跟神族又有什么區別呢？
“神族以壓榨萬族而榮，也注定了他們終將衰敗甚至消亡。”李含雪道。
九陰苦笑道：“那只是我們心中所想罷了，在太多人心中神族才是真正代表天道意志的種族，因為他們將弱肉強食的法則貫徹到底。而我們人族的諸多強者卻想行人道，行仁道，在外族看來則是背離了天道法則，更像是在逆天而行。”
李含雪道：“那以天武大帝的修為，他要突破不死境界應該是極容易的事情。他的本體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名真正的不死者了吧。”
九陰搖了搖頭說道：“不，你不了解天武這個人，他不會用神族的吞噬之法突破。”
“為什么？”李含雪感到詫異。
九陰道：“這個人雖然心向神族，把人族貶得一文不值，但他其實也恨神族。他所想要實現的神族復興，只不過是在他領導下的繁榮，如果他不能成為眾神時代的中流砥柱，那他可能寧愿不要復興神族。雖然他唾棄人族，但是很多人族優秀的地方，他還是會不遺余力地吸收學習。諸如這不死之道，利用神族之法突破，幾乎是萬無一失，可保證成為不死者。但是這樣的修為最終得到的好處有限，對于戰力的提升遠達不到天武的預期。所以他一定會選擇人族向死而生的突破之法，只有通過這種修行之法踏破鬼門關，成就不死境界，才能真正擁有傲視群雄的資本。”
“原來如此，看樣子天武大帝本尊沒有出現在星云大陸，很有可能是隱藏在某個時空節點準備突破。”李含雪道。
九陰道：“李含雪，日后你若成為巔峰境界的天帝，最好不要用神族之法突破。”
“我知道，我一向都是在追求極限，況且如果我放棄追求最高，以后就一定會被淘汰。”李含雪道。
二人暢談之時，不知不覺中籠罩在周圍的黑暗漸漸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地銀白的月色。前方是一片稻田，夜里無人耕種，卻有幾頭深藍色的牛形異獸在田間來回走動翻土除草，它們偶然間會抬頭四處觀望。不過對于李含雪和九陰的突然出現，它們卻顯得無動于衷，視而不見。
田間種植著一棵又一棵碩大無比的黃金水稻，谷穗垂人頂，桿比雙人高。金黃飽滿的谷粒中散發著濃郁的生命氣息，光是看著便讓人忍不住去想象它的美味。
“看樣子我們已經進入永恒之墓了。”九陰說道。
“永恒之墓原來竟是這樣子的嗎？”李含雪有些驚訝，在他想象中永恒之墓應該是一處極陰森恐怖的地方，壓抑和黑暗是永恒的基調。
現在看來，永恒之墓內部似乎跟外面沒有太大區別。不過李含雪知道，事情絕非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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