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年推開了私人實驗室的門。
實驗室中布置了大量大型設備,這些設備都是依托于科技者未來科技而創造的。這些足足占滿了整個地下的設備連接的都是中心的維生裝置。
男人通過中心柱型的裝置看著里面那張熟悉的臉。
檢測表上所有的數據都顯示正常,但禾月華已經在這里睡了十余年了。
這些不可思議的科技設備甚至足以活死人,肉白骨。但是,即便是能夠復活肉體,失去的靈魂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禾月華早就死了。救不活的。
黎年也許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但卻為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將女兒推向了絕路。
哪怕是控心的術法,暗示的事如果強烈違反個人意愿的話,也是不可能持續十來年的...
他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黎年閉上了眼睛。
那張全家福出現在腦海中。
淺月是他的女兒,是與自己最親近的人...應該是這樣才對啊?
自己到底有什么不能接受她的?
將妻子的死強加于自己的女兒,真是再懦弱不過了。
他看著維生裝置中的女子,冰冷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月華,我沒能照顧好她...”
“也許你該親自向她道歉?”,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黎年身后傳出。
黎年聞聲,立刻從懷中摸出一把手槍回頭瞄準!
映入眼中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孩,那少年見到黎年掏槍立刻緊張起來。
不過緊張的表現很奇怪,他一個踏步反倒是攔在黎年的前面,對著空氣用力的搖手,似乎是在保護黎年一般。
畢竟,敢在奧洛菈面前用槍指著自己...
不開玩笑,真的會死的。
黎年也很有眼力勁,猶豫了一下將手槍收了起來。
他也沒有問對方是怎么知道這里,又是怎么進來的。
只是面無表情道:
“超凡者都喜歡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后嗎?”
溫庭玉搖了搖頭,“我剛好到這里。”
隨即話就斷了,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終于是黎年忍不住繼續開口,
“你是來找我的?做什么?”
溫庭玉看著那張冷峻的臉,微微嘆息。
“讓你去見一下黎同學,相互都談談。然后像一個真正的父親那樣盡好責任。”
鹿海這個情況,陸魚真的是忙的夠嗆。
否則這種事是該由陸魚來做的,畢竟他一個男生對人家父親說這些,總會被認為別有用心。
出乎溫庭玉的預料,黎年聞言既沒有怒目而視,也沒有欣然接受,而是用一種溫庭玉理解不了復雜表情苦笑了一下。
“我沒有那樣的資格。”
男人撫摸著維生裝置,輕聲道。
溫庭玉皺眉,所謂的資格二字在少年看來是虛無縹緲的。
而且他很討厭黎年這樣輕飄飄的態度。
念力發動,不可見的手死死的抓住了黎年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涉及到父母這個問題共情太深了,溫庭玉比平常稍微激動些。
他盯著黎年的眼睛。
“什么叫沒有資格,這不還是逃避嗎?”
“以前你可以說是受人蠱惑,身不由己,但現在呢?現在!”
“她只剩下你這一個親人,結果到頭來你打算拋棄她!”
這樣的自怨自艾和拋棄又有什么區別?
黑衣男人的臉上閃爍著內疚之色,但最終面對溫庭玉的逼問黎年只是閉上了眼,一言不發。
溫庭玉知道了男人的選擇,撤去了念力,任由黎年失去支撐跌坐在地。
“抱歉,我失態了。這是你的意愿的話,那我尊重。”
少年轉過頭,似乎是不想再看他。
“但是,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對那孩子做過什么。”
“那孩子從來也沒有恨過你。”
“你明白嗎?”
“她憎恨了所有人,憎恨對她施以暴行的傀儡,憎恨居于幕后的宿命教派...”
“這些人都在純白之靈的獵殺名單上。但作為主使者的你,哪怕是這樣,她也沒有恨過你...”
“你真的,很讓人感到惡心。”
溫庭玉真的不會說什么難聽的話,最后只是皺著眉這樣說了一句。
沉默。
呼吸聲清晰可聞。
在溫庭玉將要走出門時,黎年緊握雙拳,咬著牙顫抖著吼了出來!
“你告訴我怎么辦?!!”
“當作什么沒有發生過,做足了壞事之后全部甩脫,換副面孔去當好人!”
“別太天真了!贖罪從來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抬頭看著少年的背影,緩緩道。
“她已經不需要我了。”
“我在現在出現只會是一個限制她的鳥籠!”
“只有我不在...”
“她才會給自己自由。”
少年聞言楞在了原地。
見狀黎年從地上站起了身,“能夠幫我轉達一句話嗎?”
溫庭玉站在門口背對男人。
見對方不回答,黎年也并不急。
他走到了維生裝置的旁邊,輕輕的將電源關閉。
隨后背靠在維生裝置坐在地上,將手槍拿來出來,擦拭了一下。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旁邊。
“告訴她,就說,我罪有應當被異獸啃食了。”
“...”
“好”
......
“謝謝。”
——咔
手槍上膛。
溫庭玉什么也沒有說,走出了實驗室。
“砰!!!”
槍聲響徹。
......
良久
少年紅著眼睛,看著身旁虛化的金發小女孩。
“真是搞不懂啊...”
“大人的世界,好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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