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錯誤是她們自愿犯下的嗎?

  不是。

  可她們,就無辜嗎?

  也不是。

  她們只是清楚自己無法逃開,便選擇幫助他們,以求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

  這是在生存壓迫下的選擇,誰人都能說他們有錯,誰人也能說他們沒錯。

  對對錯錯,難分難辨。

  兩位領導找到負責整隊的隊長,將那一番話都說清楚。

  有人神色冷凝轉頭招來小兵,叫他們下去詢問那些看似老實認命的普通社員。

  然而那些人回來一臉失望地搖搖頭,或許這些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

  涉及更深的人,應該還是那幾位大隊長。

  可是他們堅持著說,這里并沒有什么東西讓他們不要再進行深究。

  越是這么說,就越有問題。

  如果地底下或者山里還藏著什么東西,那一定會露出異常。

  “我們一寸一寸搜索!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性,決不能讓這些東西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領導狠狠捶了下鐵皮的車廂,不顧手上傳來的絲絲疼痛。

  負責人當即調動了大半只小隊開始往回趕,和留在那邊的小分隊匯合。

  要不是和附近駐軍借了人手,就憑那些搜出來的土槍,他們就有一場苦戰。

  被綁住的幾位大隊長看著他們離開的步伐,眼中透出一絲驚恐。

  可是他們的手腳還有嘴巴都被捆得嚴嚴實實,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禱著。

  雖然為了方便,領導他們選擇在偏僻的地方駐扎,收拾這些犯罪分子。但仍然有路過的村民注意到了這一幕,遠遠走過來圍觀。

  喬平過去說了兩句話,那人露出驚慌和敬畏,跑得比兔子還快。

  幾大車的犯人、嫌疑人已被抓捕。

  其中上到六七十歲的老人,下至九、十歲的少年,可以說所有人都在這里。

  他們清點兒童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這幾個大隊已經許久沒有新生兒降生。

  幾個大隊長面對詢問沉默著,喬平看著嘴巴抿成線的人嘆氣。

  往年他們還叫人過來和自己大隊置換物資,明明還勾肩搭背地互稱兄弟,如今已經是敵人。

  “若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永遠被打上那些名頭,一起陪你們吃槍子,最好還是坦白一切吧。

  如果想遺臭萬年,想被人永遠唾罵……當我沒說。”

  說著,他便轉身離開。

  想起那些被打被罵,被扔臭爛葉子的地×主×們,幾位大隊長身體一震。

  特別最蒼老的那個,眼中更是出現了絲絲淚花。但在魁梧男子狠狠瞪視中,又將升起的念頭狠狠摁回去。

  兩位領導很快就捕捉到了這個細小的動靜,他們大手一揮招來幾名軍人,將他們分開關押。

  運送嫌疑犯的車已經走了一輛又一輛,大部分人已經原路返回,打算到深山里去挨家挨戶、掘地三尺地搜。

  一開始那個臉上有異動的老人并沒有打算說出,但在領導們反復用家人、小孩,還有他最重視的名聲中,他才松口。

  說出了埋在大山底下隱藏了幾十年的東西。

  那是幾十年前,流傳下來的古老實驗室。

  但那個實驗室是這幾年才重新被挖掘出來啟用的,而挖掘人是外來的人員。

  他們不理解,但是那些人給了他們大把的錢票,讓他們所有人都能吃飽穿暖。

  可這兩年大雨傾盆,毀壞了他們村莊多處的房屋,多少小孩突然高燒不止,甚至沒來得及到外面的城鎮去看醫生,就已經身亡。

  他們體會到了沒錢的痛苦知道了貧困的難,也不想讓自己的小孩永遠都過著這種生活,最終咬牙同意了那些人的建議。

  但實驗室這事只有他們幾個大隊長知道,就連他們的枕邊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老人頹廢地說完了一切罪行后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顫顫巍巍彎腰哀求:“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他不知道我們制造這些藥粉有什么作用…

  也不知道種植那些植物的危害…更也不知道那座山底下還藏著一個實驗室。”

  本來他們被抓的時候,大部隊眼看著就要撤離,現在又回頭來問他。

  估計是被誰泄露了消息,不如先吐為快,讓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些,也解放他這些年被譴責的內心。

  老人最后還問了一句:“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們藏了東西?”

  可是周圍人卻沒有回應你:“關于不知情的那些人,我們自有審判。若是你還有事沒說,我勸你坦白…

  也許能給…你和你的家人爭取減輕刑罰。”這個老人是減不了刑,若真有不知情的人……

  想起那些大字不識一個,這輩子沒出過深山的人,他們腦袋突突地疼。

  那個老人搖搖頭:“沒有了,這是我們最大的秘密。”

  那些被打退的人把東西藏好離開,眼見這幾年風平浪靜他們才從邊境滲透進來,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

  不過發現很多東西如果貿然移動,可能會壞掉,所以那幾個人才偽裝成村民生活在這里,如今都被抓了。

  領導們叫人把那幾個敵特抓起來加鎖扣著,從頭到尾包得嚴實。

  這些人想要再次研發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讓祖國百姓再次受苦受難。

  而深山的守護者已經墮落為惡魔的仆從,無可救藥。

  曾經的他們用了好幾年時間對抗、掙扎著。

  只是一場天災,沖垮了他們內心所有的堅持。

  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們也終于可以解脫。

  就讓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贖罪,向祖輩道歉。

  領導看著最后一輛犯人車離開,自己也坐上了吉普車吩咐警衛員朝醫院去。

  他們要去看望那幾個被拐后就被藏在那里的婦女同志,還有張大丫。

  張婆婆被新來的公安問了一通,心里有些忐忑,再三搖了搖頭。

  “那些話都是大丫叫我說的,但她回去后又下了大雨,我就急著回去收東西……一干活就忘記傳話,今天看到青丫頭才想起來。”

  她有些不安:“這位領導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公安親切笑笑:“沒有,只是附近有案子發生,我們需要詢問歸來人員的事情。”

  張婆婆腦袋一轉立馬反應過來:“是不是大丫她做了什么錯事!?”

  張婆婆眼淚涌起,臉上滿是怒其不爭:“…這丫頭怎么會這樣?她以前明明這么懂事!”

  公安看著這位老太立馬就要大哭,連忙安撫:“不是!您多想了,這只是例詢排查。”

  如果那位張大丫真打算將所看見的一切以隱晦的方式通知其他人,那么她可以說是算是立功的一員。

  而且根據他們的觀察,張家人應該沒有被拉到深淵之中。

  或許張大丫是為了保護張家人保護青山大隊,所以才選擇自己獨自承受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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