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笙“……”
“這下面的稻草……”
付坤給她把其中一床被子鋪開了,拍著鋪好的床說,“這稻草我給鋪的厚實,你晚上睡著不冷。”
付笙“……”
“我睡這稻草?”她難得撕破了嗓音,尖利出聲。
付坤也被她尖利的嗓音刺的一愣。
隨后就是訕訕的說“鄉下……鄉下就是這樣,冬天冷,都是多鋪稻草。”
付坤還說“這是今年的新稻草,干凈的很。”
“曬過好些場了。”
付笙臉色這會在昏黃的煤油燈下,是一會紅,一會白,還青……
她本以為不用電,搖晃的煤油燈已經夠沖擊她了。
沒想到……
睡稻草?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付坤……
人能睡在稻草上嗎?
付坤只能訕訕的說“不鋪稻草的話,晚上肯定冷,家里沒多余的被子了。”
她知道付家窮,可人能窮到這份上嗎?
幾床被子都沒有嗎?
而且吃的都是什么啊?
中午是面條,晚上還是,連一點菜都沒有。
就連面條里也是。
他們連棵蔥都不會放的嗎?
付笙覺得,付家真的是一次次的刷新她的認知。
她真的是每次回來每次后悔。
上次是張蓉讓她震撼,而這一次……
整個付家,不論是人還是物都讓她震撼。
看著那一床的稻草,付笙不愿意睡,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她就是想走,都沒車。
臉色變幻了好一會,付笙死死的握著手,才算是壓抑住身體內那十分不滿的情緒,“……我怎么洗臉洗腳?”
“我去給你舀熱水來,”付坤忙的屁顛屁顛的。
很快付坤就端了一盆水來,雖然盆看著黑乎乎的,但好過沒得洗,付笙也只能找出毛巾來,將就著洗。
洗完臉,付笙問付坤“洗腳盆在哪?”
付坤不好意思的指指她手里的盆“你……你就用這個盆洗,”然后他又補一句“家里都是用這個盆。”
付笙“……”
她震驚的瞳孔都擴散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腳邊放著的盆。
付家沒有洗漱臺她能理解,鄉下嘛!
可……
洗腳跟洗臉是一個盆?
這個盆,不僅很多人在里面洗過臉,還……都洗過腳……
“嘔……”
付笙是真的沒忍住,“嘔”了起來。
晚上吃的面條被她吐完了。
付軍跟付明聽見動靜就都打開門出來看。
王荷跟李巧在房間里罵付笙能作弄。
付笙“哇哇”吐,付坤站在旁邊手足無措“咋了這是,咋了?”
付笙吐的吐不出東西來后,就往廚房沖。
廚房黑乎乎一片,她連水在哪都找不到。
還是付明點了煤油燈,她舀了水,直接冷水使勁抹了幾把臉,然后黑著臉回到那間鋪著稻草床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了門。
付明跟付軍兄弟倆誰也沒能跟她說上一句話。
兩兄弟就問付坤“咋了這是?”
付坤也不知道,只是把事情說了一遍,“我就說家里沒洗腳盆,讓她就用那個盆洗,她就吐了。”
還是付軍年輕些,揣測了付笙的心理“估計是嫌臟呢!”
付坤就說“那……那我明天上集去買個盆吧!”
“也只能這樣了,”付明說。
然后又說“睡吧!”
付坤也點頭,“你倆也快點睡吧!”
付笙回到房間,就脫了沾了泥水的褲子跟外面的羽絨服,其他的衣服,連襪子也沒有脫,直接躺下了。
她嫌棄床不干凈。
她想好了,明天就走,即使一個人過年,也比在付家待的好。
她以為一個人待在教師宿舍苦,可付家……
付笙在床上輾轉反側后,到底因為疲累睡著了。
第二天她起來后,付坤他們也都起來了。
付坤看見她還是一臉笑色“起來了啊?”
隨后又看到她手上提的包“這是……”
“我回京市。”
付坤臉色就變了“今天回去?”
“不是說來家過年嗎?”
“想起來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余笙說著話,看見了她昨天的嘔吐物。
昨天她吐完后,是晚上,付坤他們也沒收拾,想著早上再收拾的。
主要是他們家也不講究,還有就是這些事,一般都是家里的女人做的多,習慣了不動手。
所以嘔吐物還在那。
付笙看到,又是一陣惡心,走的腳步更快了。
付坤拿了鐵鍬,解釋“爸正想去鏟呢!”
眼看著付笙直沖著院門去了,付坤又趕緊追過去“應該已經沒有進城的車了。”
這時候已經臘月二十七了。
付笙卻是不信。
在京市,年三十公交車還在跑。
所以付笙不相信車不跑了。
只覺得是付坤想留她在付家過年,她頭也沒回的走了。
付坤趕緊放下鐵鍬跟上去。
“笙笙,爸不騙你,真沒車了,你去了也是空跑一趟。”
付笙第一次回來,當天就走,第二次回來第二天早上就走,惹得溧水村的人在背后很是說道了一番。
都說付笙是被城里人給慣壞了,養的這么嬌的性子。
這要是放在他們家,早就一頓打了,哪里能這個樣子,把爹媽當猴耍呢!
付笙不理付坤,在路口等到了拖拉機就走了。
拖拉機上坐的都是去集市上買東西的人,付坤站在車邊一個勁的跟付笙說著好話,付笙理都不理,引得不少人側目,打量。
開拖拉機的還問付坤“走不走?”
他們第一反應,付笙是誰家買來的媳婦,這會是想要跑。
但一般不是這么溫和的。
付坤勸不動付笙,也就讓開了身子。
拖拉機才緩緩上路。
付坤沒有騙付笙,大巴車的確不走了。
她坐拖拉機到縣城后,人家就跟她說不走了,年后才走。
付笙就問“年后什么時候走?”
那人說“早的話,正月十五過后,晚一些,過了正月。”
現在這個時候,又沒什么人出門打工的。
所以大巴車年后是不怎么走的。
聽到這個時間,付笙直接就崩潰了,這么久?
可她崩不崩潰的別人也不管她。
付笙一個人站在那崩潰了會,思來想去還是回去了。
她要是輾轉一下,倒是可以去坐火車。
但這個輾轉不是那么好輾轉的,她沒多少錢不說,就說她自己一個人,別人給她賣了,她都沒有辦法。
付家臟,窮,但好在付家不會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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