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棟梁的話語。
李長生沒有開口。
他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在他選擇舉起屠刀，血祭眾生的時候。
他已經拋棄了人性和道德。
他就已經越過了那條底線。
是否無辜，他不在意，那些人的哀嚎，他也麻木了。
但他終究還是李家的人。
終究從小到大聽著李家先人的事跡長大。
就如同高旭說的。
當李棟梁出來，李長生面對李棟梁，面對那么多李家先祖。
那一直被他死死埋藏在內心的愧疚，爆發了。
曾幾何時，李長生熱血過，單純過。
爺爺的客死他鄉，父親的尸骨無存，修煉的遲滯不前。
那個熱血的少年到堅定的青年，最后掙扎的中年。
在李長生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
邪神會來了。
邪神會推了李長生一把。
把他徹底推向了地獄。
李長生接受了邪神會的建議，轉身和妖獸一方合作。
對無辜的眾人舉起了血淋淋的屠刀。
在眾生的哀嚎下，為自己打造一個更進一步的階梯。
一如當年為民請命的嚴山高。
事實上，在李長生第一次舉起屠刀的時候。
李家持續了多年的英雄門第，已經徹徹底底被鮮血玷污了。
李長生或許知道這點。
所以他不敢面對先祖。
一直手握底牌，當作一個威懾，不敢真的用出來。
然后，李長生碰到了高旭。
當高旭前往天陽市，抓捕了翁家后，他們兩人，就必須要死一個了。
所以李長生設宴邀請高旭，布置下天羅地網要圍殺高旭。
但李長生不知道，高旭一直是有萬全準備才做的人。
李長生自以為一名妖帝，加上數量眾多的妖皇妖王，再加上李家人，足以弄死高旭。
但是高旭一直覺得，敵人揮向他的刀，是可以反過來利用的。
如果不行，那就是忽悠的還不夠。
于是，吞天妖帝從要和李長生聯手殺高旭。
到高旭一邊摁死妖獸，吞天妖帝一邊胖揍李長生。
被揍得狠了，李長生也就放下了顧忌，不顧一切的用出底牌。
然后，一切都可以下定論了。
當李棟梁那些人出來后，也就是李長生的死期了。
他們不會容忍李長生的所作所為。
如同高旭說的。
先祖用命給你帶來一個安定的環境。
你不成神，可以理解，沒人有資格要求別人充當圣人。
沒有神的光芒，你可以選擇平凡。
為自己，不傷天害理，怎么都行。
但是選擇了舉起屠刀。
那么，祖先在地下的慟哭，被冤魂千夫所指的屈辱。
你是否能夠承受？
......
看著默不作聲的李長生良久。
李棟梁目光露出一絲不忍。
緊接著，深吸一口氣。
目光又重新透露出掩蓋不住的殺意。
下一刻。
“嗤！”
長槍直接捅穿了李長生的胸膛。
鮮血飛灑，碎肉散落。
“李家的叛徒，由李家親手解決。”
“你，永不再是李家人。”
迎著李長生那空洞的目光，李棟梁緩緩開口。
聽到這句話。
李長生嘴唇蠕動了幾下，似是想要說什么。
但是體內的那種破滅氣息，讓他生命特征急劇流失。
不過幾個呼吸而已。
“噗通！”
李長生就徹徹底底的倒在了地上。
身體冰涼，再無一絲一毫的呼吸。
做完這一切。
李棟梁看著李長生的尸體，嘆了一口氣。
......
高旭一直默默的看著。
他沒有插手。
李長生由李家先人處死，最適合不過了。
“砰！”
就在這時，一道碰撞聲傳來。
高旭順著聲音看過去。
發現此時的吞天妖帝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準備趁別人不注意趕緊逃掉。
只是，對于這點，李棟梁早就有所預料。
在剛一出現之時，就在吞天妖帝的四周布下了天地牢籠。
妖族混進人類地盤。
還想完好無損的跑掉？
“別殺我，別殺我。”
“我可以發誓，不再進入人類地盤。”
吞天妖帝此時也明白了他的處境。
雙膝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不過沒人看他。
“你叫高旭是吧？”
就在這時，李棟梁轉過頭，看著高旭淡淡開口。
“是。”
高旭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
“二十一武圣后期，你很不錯。”
“在我那個年代，能有這個實力的，也沒有過。”
李棟梁點了點頭。
“過獎了。”
高旭很是謙虛的開口。
李棟梁擺了擺手，沒有說什么。
看了吞天妖帝一眼。
“我沒有實體。”
“困住他，壓住他，打敗他不難。”
“但我如今這個狀態，無法徹底殺死他。”
“既然妖族敢混進我們人類地盤，那么不永遠留下，說不過去吧？”
半晌后，李棟梁緩緩的開口。
聽到這番話，吞天妖帝的臉色越來越白。
“前輩饒命啊！”
“我這就回去，我們這一族也絕對不會踏進人類地盤！”
吞天妖帝磕頭如搗蒜。
他內心驚恐不已。
這次帶來了這么多人。
妖皇，妖王全死了，他都已經成為孤家寡人了。
如今，連他自己也要死？
“前輩您的意思是？”
沒人理會吞天妖帝，高旭也只是看向李棟梁，疑惑開口。
“我需要一個媒介。”
“一個實體的媒介。”
“沒實體，我可以逼退，但我做不到徹徹底底的斬殺。”
李棟梁一字一句的開口。
聽到這話，高旭明白了。
簡單地說，就是靈魂狀態發揮出的力量不足以讓一名妖帝徹底隕落。
“前輩，可以。”
高旭拱了拱手。
見到高旭點頭，李棟梁頷了頷首。
下一刻。
“嗡！”
空間一陣波動，李棟梁的全身泛起璀璨的光芒。
瞬間而已。
隨著一束奪目的沖擊射進高旭的體內。
下一秒。
隨著高旭眼睛重新睜開。
“咔嚓！咔嚓！”
周圍的空間，僅僅是被高旭的目光看過去，就一片片的支離破碎起來。
甚至，高旭只是腳步一踏。
“轟隆隆！”
地面就變得四分五裂，碎石不斷的迸濺。
緊接著。
天穹狂風呼嘯，再一次的烏云密布起來。
“轟！轟！”
在那漆黑的云層中，無數猙獰的雷蛇露出頭來。
時不時的，還有一道道水桶般粗細的雷光降落下來，劈落到地面，掀起一片飛沙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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