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抬起頭。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它們會枯萎。”他哽咽說道。
顧蘊儀看著他。
“呵呵,有人忍不住動手了啊,沒事,不怪你,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她說道,將紅薯苗扔掉,“我現在要想一想該如何解決。”
解決,怎么解決?石磊愕然看著她。
顧蘊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想多了,我會處理好,你去準備馬車。”她說道。
馬車是早就預備好的,隨行的丫頭扶著顧蘊儀上車,她現在要先回岐王府。
路上,顧蘊儀靠在車廂上看著外邊疾馳的景致,眉頭越擰越深。
這件事并非偶然,對方是針對她而來的。
但是,是誰呢?是她認識的人嗎?
陳家這樣動手,難道不怕皇帝怪罪嗎?
不管對方是誰,既然動手了,那就一定要找出來。
馬車停下來,顧蘊儀下車,抬頭看向大宅。
大門緊閉,朱漆的大門緊鎖,幾個侍衛守在門前,看到顧蘊儀立刻恭敬施禮。
“姑娘,請。”他們說道。
顧蘊儀邁步跨門而入,門吱呀關上。
大宅里寂靜無聲,唯有她的腳踩踏在木地板的咯噔聲,一直到二樓,才隱約傳來嘈雜聲,隱隱約約透著焦慮和憤怒。
推門進去,迎面一股嗆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蘊儀,你怎么來了??”
看到顧蘊儀的出現,屋內的人驚訝不已,有人立刻起身迎上來,其他人則退避兩邊。
楚鈞坐在正中椅子上背對著眾人,聽到動靜慢慢的回過頭,臉上浮現笑意。
“你來啦。”他溫和的說道,“在皇莊怎么樣??”
顧蘊儀含笑福身施禮。
“謝殿下掛念,挺好的。”她柔聲說道。
她鼻子動了動,不動聲色:“怎么屋子里頭這個味道??”
屋子里一陣尷尬。
“咳。”楚鈞咳嗽一下,指了指桌子上放置的一個青花瓷碗,“不過是些湯藥而已。”
湯藥,這屋子里怎么會有藥味?還是說楚鈞病了?
她神情更加擔憂。
“怎么了?”她說道,一面往桌旁走來,嗅了嗅那青花瓷的碗。
青花瓷白釉,碗里盛著一碗褐黃粘稠的膏體,濃烈的苦澀味彌漫在屋子里。
這是什么東西?
顧蘊儀疑惑的看向眾人。
這些人都沉默不語。
“殿下。”她看向楚鈞,柔聲詢問,“這是哪位太醫給殿下配制的藥物?”
“沒什么,是我讓人送來的,我身子弱,總要補養一番。”楚鈞含笑說道。
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個時候司先生臭著臉推開門進來了。
“行了行了,都先下去!!!”他厲聲喝道。
屋子里的人頓時慌亂的后撤,楚鈞卻沒動。
司先生看著楚鈞一刻,帶著怒火的神情消散,露出幾分笑。
“喲呵,怎么不敢說實話了。”他笑瞇瞇的說道。
楚鈞拱手作揖。
“勞煩先生費心了。”他說道。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司先生擺手說道。
顧蘊儀看了眼司先生,心頭微松,司先生出自藥王谷,雖然平日里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醫術沒的說的。
果然,楚鈞又笑道。
“先生辛苦了,我讓廚房做了些點心,先生賞光嘗嘗吧。”
他笑道。
司先生哼了聲。
“不用,你的事最重要。”他說道,伸手將桌子上的青花瓷碗拎起,“行了,這丫頭也回來了,就說說你的事情吧,你非要喝這藥,我怎么也勸不住,怎么她回來了你就不肯說實話了??”
他看著楚鈞,神情嚴肅。
楚鈞嘆口氣。
“先生。”他說道。
司先生看向顧蘊儀。
他問道,“這種事還瞞著她,她是傻子嗎?”
傻子……
顧蘊儀看著司先生神情復雜。
“到底什么事,你們兩個別打啞謎,說明白點,別讓我著急。”她說道。
“好吧。”楚鈞低聲說道,“這藥,是讓我站起來的藥。”
這話一出,顧蘊儀驚呆了,自己哪怕用銀針也只能讓楚鈞暫時站起。
這什么藥竟然可以讓人恢復行動?
這種藥,她聞所未聞。
“你們在說什么?”她震驚說道,看向司先生。
司先生看了眼楚鈞,又看了眼顧蘊儀,神情古怪。
“這個…”他斟酌一下,“這個藥物,藥性極為霸道,確實能讓這小子站起來,不過非常傷身子,所以我從來不給他用,這次他苦求我,我沒法子了才答應他。”
他看向顧蘊儀,帶著幾分無奈。
“我也是逼不得已,這藥性猛毒,我要不答應他,哎。這小子。”
他絮絮叨叨說道。
顧蘊儀看著他一言不發。
盯著楚鈞。
楚鈞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
輕咳一聲:“這沒法子,我過幾天要出京,坐著輪椅實在是不便的很。”
“出京干什么?”顧蘊儀皺眉問道。
楚鈞笑了。
“當然是辦正事啊。”他笑道。
“你不會是要去北疆吧?”顧蘊儀忽的脫口而出。
楚鈞笑容僵了僵。
“你瞎猜什么。”他有些躲閃的說一句。
“果然,那里那般危險,你,你如何能去?”顧蘊儀說道,神情焦灼。
楚鈞看著她。
“你這么擔心我?”他說道。
顧蘊儀瞪他一眼。
“現在說這個不合適。”她說道。
楚鈞哦了聲。
微微一笑。
“你不用擔心我,我倒也不是自己去,神機營里頭不少好手都要跟著我去,哦對了,還有上次咱們救回來的那個小子,如今他已經改了名,叫做烈陽,這段時間正跟隨初一學習操練,聽說進步神速,這次我也打算把他給帶上,見見世面鍛煉一二..”他說道。
這一段時間顧蘊儀忙于奔波,一回來便聽到楚鈞要去北疆。
顧蘊儀的神情復雜。
她沒想到自己離開之后,竟然還發生了這么多事。
司先生冷哼:“丫頭,你別攔了,這小子是鐵了心了,也不知道要去北疆干什么,去那里吃沙子嗎??倔驢一樣勸不動!!”
楚鈞笑著拍手。
“先生真英雄也。”他笑贊道,又看著顧蘊儀,“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不必再勸說。”
這態度堅決的讓顧蘊儀愣住了。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去北疆?”她看著楚鈞忍耐著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楚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