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也沒什么好東西。
初一端來的不過是些野菜。
他有些訕訕的:“主子,顧姑娘,這鬼地方確實是沒什么吃的。”
顧蘊儀倒是沒在意。
楚鈞只略略皺眉,便也罷了。
反正他也不餓。
初一見自家主人神色淡淡,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臉上卻還要陪笑。
初一把野菜放到桌上后就站著不動了。
楚鈞和顧蘊儀看向他,目光里都帶了詢問之意。
初一硬著頭皮:“主、主子,屬下們還未曾用膳呢……”
楚鈞眼底微閃。
顧蘊儀則忍俊不禁:“叫他們也過去歇息歇息吧,怪可憐見的,這外面天氣又冷。你瞧你,冷著一張臉做什么呀!”說完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楚鈞抿緊唇,半晌才緩慢道:“嗯。”
聽見自家主子發話了,初一趕忙出門去招呼那幾個人。
他把人領進屋時,那幾個人已經快凍僵了,一個個瑟瑟發抖的模樣。
見他進門,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住他。
初一干咳兩聲:“都愣著干什么?主子和姑娘讓咱們進來歇歇。快坐下吧。”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反倒是烈陽還是個半大孩子,當初又是顧蘊儀救下來的,所以比較自在。
“顧姐姐。”
他上前。
顧蘊儀見到烈陽,他如今的樣子可是跟之前那個小乞兒的
模樣判若兩人了。
她驚喜極了,連聲贊嘆:“真是難得,竟長成了少年郎了。”
烈陽撓了撓腦袋,憨厚笑道:“多謝顧姐姐當日相救,不然我怕早就死了,又怎能活到現在。”他說起往事滿是唏噓。
顧蘊儀笑道:“隨手的事情,何必言謝?再者說當時也算是誤打誤撞了。”說完她轉移話題,“對了,你妹妹如何了??”
提及自己的親生妹妹,烈陽眸光瞬間亮下來。
看向一旁的楚鈞:“多虧了主子,妹妹如今正讀著書。”
楚鈞點頭:“應該的。”
顧蘊儀有些詫異的看了楚鈞一眼。
隨即輕笑。
雖然楚鈞平常愛冷著一張臉,但是,內心也是有柔軟的地方吧。
“對了,我還沒問你來北疆做什么的,你應該不只是為了找我吧。”顧蘊儀岔開話題,免得楚鈞尷尬。
她其實也很想知道,楚鈞怎會突然跑到北疆來?
楚鈞沉默一刻后抬頭:“我要找一樣東西。”
初一等人站在一邊豎耳朵聽著。
顧蘊儀眨眨眼:“哦?”
她頓了下,突然恍悟道:“莫非……是為了那塊玉佩??”
她想起來被李懷仁帶走的那塊玉佩。
楚鈞頷首:“是。”
“這樣啊。”顧蘊儀若有所思的低語一句,忽而又露出燦爛笑容,“既如此,你不妨同我講講這玉佩的來歷。”
初一心中咯噔一跳。
楚鈞也怔愣片刻,接著,他緩緩搖頭。
“這是機密。”
顧蘊儀有些失望:“是嗎……”她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既然如此,那我便幫你留意著。你先在此處休養幾日,待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再離開也行,反正也無事。”她笑瞇瞇的拍板決定了。
楚鈞猶豫片刻:“好。”
顧蘊儀高興極了。
初一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插嘴,直至楚鈞喝完藥,初一等人方才將他送回房中休息。
“主子,您真的答應了?”回房后,初一終于忍不住問道,他的眉宇透出焦急與擔憂來,“這可怎么辦?咱們這次來可是帶著任務的啊,不如先把顧姑娘送走,咱們再行查探,若是順利的話……”
“閉嘴!”楚鈞厲斥,他冷著臉,“我自有安排。”
初一不服:“那萬一……”他不甘心的咬牙切齒,“若是萬一呢?若是出現萬一的話,您怎么辦,您不是想報仇嗎?您不是想讓那些害您的人得到教訓嗎?您……”
他喋喋不休的念叨了許久。
楚鈞越聽臉色越無奈。
“初一,你什么時候變得婆婆媽媽起來??”
初一一滯,吶吶說不出話來。
楚鈞輕笑:“本王自有本王的打算,本王從不打算受制于人。”他目光堅毅,仿佛有刀鋒射出。
“可……”
楚鈞揮手打斷他:“好了,不用多說了。”他冷靜道,“你們只管保護好顧姑娘。”他目光深遠,“至于別的,不需要操心。”
夜幕降臨。
月朗星稀,寒風習習。
顧蘊儀穿了件斗篷裹緊自己,她抱膝靠坐在椅背上,神情凝重的注視窗外。
這天氣,怕是有雪了。
想到楚鈞剛剛給她說過的話,顧蘊儀的神情更加嚴肅。
“這次的雪怕是來勢洶洶啊。”她喃喃自語道。
“蘊儀。”楚鈞披著一件褐色斗篷推門而入,見她這幅模樣,關切的喚道。
顧蘊儀猛然醒過神來,沖他展顏一笑,溫婉美麗。
“你回來啦。”
楚鈞在她身側落座,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攏緊肩膀:“冷不冷?”
顧蘊儀點頭,偎依進他懷里:“我沒事。只是,明日這雪恐怕會很大,我擔心你會受涼。”
楚鈞輕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拉著她的手摩挲,“這幾日委屈你了。”
顧蘊儀嬌俏的白了他一眼:“這話可就不對了,咱倆之間,哪里談得上辛苦不辛苦?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
楚鈞垂眸:“我知道。”他的聲音有些啞澀,“只是,這一路奔波顛簸,委屈你了。”
顧蘊儀搖頭:“不委屈,我巴不得天天這樣呢。”她說著仰頭看他。
語氣帶著不解:“你為何要這么急著送我離開??”
初一一早就來跟她說,楚鈞希望她可以盡快離開北疆。
楚鈞握緊她的手,目光幽暗深邃:“我……想要早日尋得玉佩,完成一些事情。”
顧蘊儀聞言蹙眉:“為什么不能帶上我,北疆畢竟危險,而且,我也想陪伴在你左右啊。”
楚鈞沉默良久后說道:“對不起,我并未告訴你全部原因。”他頓了頓,低聲補充,“不過,這些事都不重要了,只要我能夠找回玉佩,拿回屬于我的一切,便足矣。”
顧蘊儀一愣,隨即明白,楚鈞并不愿意多說,她便也識趣的不追問。她輕聲道:“嗯,我明白了。”
翌日清晨。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顧蘊儀睜開眼睛,悄然起床。
她簡單洗漱一番,然后去了外室。
初一早就牽著一匹馬在等著了。
看見她,他立刻躬身道:“姑娘,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