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來了一個丫鬟。
高興的對著夏雪蓉道:“夫人,大人回來了。正在前頭呢,不過大人帶回來了好些人,前頭亂哄哄的。”
夏雪蓉笑容燦爛:“我就知道我家老爺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她正說著,突然驚訝道:“咦,這是怎么了?”
丫鬟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夏雪蓉眉頭微蹙,輕輕嘆口氣:“罷了,我過去看看。”
丫鬟忙點頭:“好嘞。”說完就領著夏雪蓉往門外走。
顧蘊儀也跟上。
誰知道一過去她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鈞???
他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昏過去了。
“顧姑娘!!”
十五本來想去找顧蘊儀的,誰知道她居然就在這太守府。
頓時一陣驚喜。
“您在就好,您快來看看王爺!!”
顧蘊儀見楚鈞面色蒼白,嘴唇干涸,渾身冒汗,衣裳濕漉漉的貼著肌膚,不由皺眉:“怎么搞成這樣?”
“這……”十五吞吞吐吐。
“快把王爺扶到里面,我給他看看!”
十五將楚鈞攙扶起來,沈明楓帶著人來到了臥房里。
屋內燃燒著香爐。
裊裊煙霧飄蕩在空氣里,使得房間里溫度宜人,絲毫察覺不到室外的寒涼。
“把床幔撩起來。”顧蘊儀說道。
十五照做。
床簾掀開。
楚鈞此時躺在床上,雙眸緊闔,臉色慘白,看上去非常虛弱。
顧蘊儀也不多話。
直接把脈。
摸到脈象那一刻,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比她想象的還要差。
她放下楚鈞的手臂,取出銀針,刺向他周身穴位。
片刻后,銀針拔除。
隨即,她又拿出藥丸,喂進楚鈞嘴里。
一切做完,她長長松了口氣,臉色略顯疲憊。
這次治療耗費的精力太多,以至于讓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顧姑娘——”
看到顧蘊儀臉色不佳,十五忙擔憂的詢問。
“我無礙。”顧蘊儀擺擺手,看向沈明楓:“這位公子,你幫忙搭把手,我需要紙筆,寫一些藥材,您能幫我抓過來嗎?”
沈明楓一怔,連忙點頭:“能,當然能。”
說著,便去準備紙筆。
顧蘊儀坐在床邊,提筆開始寫藥方,一邊寫還一邊叮囑:“這藥方你盡管按照這上面抓。”
沈明楓仔細的聽著,然后認真的抄下來。
半晌后,顧蘊儀收拾東西。
“今晚我就留在這里替王爺施針,麻煩你派人幫我煎藥送過來。”
“沒問題。”沈明楓笑道,顧姑娘??
顧家的大小姐顧蘊儀??
事情真是越來越離奇了。不過他不是個多話的性子。
不該他問的,他便不會問。隨即他看向一旁不知道什么情況的夏雪蓉,笑笑:“夫人也跟我出來吧。”
夏雪蓉有點懵。
“去哪兒?”
“我給夫人帶的東西帶回來了。”沈明楓指了指楚鈞:“王爺身份尊貴,我怕會引起騷動。走吧。”
夏雪蓉猶豫了下。
“那,蘊儀,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話,就讓丫鬟來叫我。”
“知道了。”顧蘊儀應了聲,目送夏雪蓉與沈明楓離開。
等兩人出了房間后。
她才轉過身,看向床榻上的楚鈞。
“王爺這是怎么了?”
十五看了看楚鈞,又看了看顧蘊儀。
然后低聲說:“王爺這怕是太累了,毒性發作了,本來這段時間,就是之前司先生給的那藥藥效到期之日。王爺今日又連續奔波了三天三夜,再加上體內余毒未解,這才病發暈厥。”
顧蘊儀聞言,眉頭一挑,神色變換莫測。
顧蘊儀看向十五。
“我不是說讓他按時吃藥,不要勞心勞力嗎??你們怎么不勸著點??”語氣中含著怒氣和責怪。
十五低下頭:“屬下只是覺得,王爺既然選擇這么做了,自有主張。”
“哼。”
顧蘊儀冷哼一聲,然后看向楚鈞:“真是個逞強的家伙,好好休息吧,我守著你呢。”
沈明楓和夏雪蓉來到客廳。
夏雪蓉有點焦急:“相公,你帶回來的那人是岐王??他不是在京城嗎??”
沈明楓摟著妻子,倒是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只笑著摸摸她的肚子:“我走這些日子,這肚里的小家伙有沒有鬧夫人啊?”
夏雪蓉嗔道:“你別岔開話題!”
“咳咳,好嘛,不逗你了。”沈明楓湊近耳朵,壓低嗓音:“確實是岐王。”
“他不是在京城嗎?皇帝那么猜忌他,怎么出來了??”夏雪蓉驚詫道。
沈明楓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不是我們該問的,我倒是還想知道那位顧小姐為什么來呢。王爺還好,那顧小姐,可是個”死人啊“,夫人不打算跟我說說嗎??”
夏雪蓉臉一紅,瞪了他一眼:“不許胡說八道。那是顧小姐,不是”死人“。想必是顧叔叔一家當時在那大火里金蟬脫殼了,也好,”死人“總比活著受皇帝猜忌好。”
沈明楓知道她跟顧蘊儀交好,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握住了她的手:“是這個道理,咱們皇上..算了,不說了,不過你可一定要讓全府的人管好自己的嘴,決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兩位現在在咱們府上。這次若不是岐王,我可能還沒那么容易安全回來。”
他可不敢保證萬一傳出去了,會有什么后果。
“我明白,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夏雪蓉安慰道,“你趕了這么久的路,先回房歇會兒。這里有我守著。”
沈明楓也確實累壞了,點點頭,就上樓休息了。
顧蘊儀守著楚鈞。
途中十五一直勸她去休息會,自己來便好。但都被她拒絕了。
一整晚,她都睜著眼睛看著楚鈞。
直到天色泛魚肚白,她的眼皮子漸漸的支撐不住了。
她伸手捏捏酸疼的胳膊,嘆息一聲,然后靠著軟枕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
忽然一股冰涼落在她臉上。
她猛地睜開眼,正好撞入楚鈞深邃幽暗的黑眸里。
她嚇了一跳:“王爺,您醒了??”
那股冰涼原來是楚鈞的手。
楚鈞抬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額頭布滿密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微弱,不過還是強打精神笑著:“怎么不去歇會,就這樣趴著睡了,也不怕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