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也磕了幾聲響頭。
“謝娘娘!”
經過這場鬧劇,皇后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抓著慕容雅雅的手噓寒問暖。
“可憐的孩子,你可有不適啊?”
她的眼神過分慈愛,驚得慕容雅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微微斜眼,看向床榻上尚未蘇醒的寒清,不由疑惑道:“娘娘,不去看看姐姐?”
哪知道皇后就像沒聽到一樣,看都沒看寒清一眼,忙拉著慕容雅雅坐下。還貼心地給她披上被子保暖,細細囑咐道:
“可不要受涼了。”
慕容雅雅:“……”
眼神震顫,寫滿了弱小和無助。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通傳。
“皇上駕到!”
接著,皇帝驚慌失措地趕來,看到的就是眼前友愛的一幕。
他站定半晌沒敢挪步,眼神透過窗戶看向天空,疑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慕容雅雅掙脫不開皇后的手,一臉幽怨地看向皇帝。后者輕咳一聲,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救她于水火。
“皇后隨我去看看清兒吧。”
“是。”皇后柔柔地應了一聲,這才放開慕容雅雅的手。
可憐的寒清還在“昏迷”,等了許久終于享受到了萬眾矚目的待遇,著急地睜開了眼睛。
見寒清清醒,皇后語氣淡淡:“看來清兒只是累了,睡了一覺。”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
慕容雅雅眼中是嘆服,寒清眼中是幽怨,而皇帝呢?
看著皇后的眼神,就是滿滿的無奈和寵溺,一副我家夫人傻的可愛的表情,差點把慕容雅雅膈應吐了。
她再也受不了,擺手下了逐客令。
“既然姐姐醒了,就回清漪宮休息吧。”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不送了!”
她沒見到尚溪,心情很是不妙,不想看見戲精母女和白癡兒子。
寒清張了張嘴,還想趁著所有人都在,發揮一下自己精湛的演技。但還未發功,就被自家母后瞪了一眼,把想說的話生生壓了下去。
皇后看著寒清面色不虞。
她身為皇帝的枕邊人,怎能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的轉變。
蠢女兒想要整治寒雅,只能是自取其辱。
送走三人,慕容雅雅終于清凈了。
見木香臉上鮮紅的掌印,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明白木香是替自己承受了皇后的怒火。
吩咐宮人拿來金創膏,親自給木香上藥。
“奴……奴婢自己來吧。”木香眨了眨眼睛,有些受寵若驚,想要從慕容雅雅手中接過藥膏,卻被輕輕拍了一下手。
慕容雅雅瞪眼:“別動!”
木香不敢動了,慢慢地眼眶泛紅。
她生來擔心,好不容易硬氣了一次,卻差點釀成大禍。后怕與擔憂涌上心頭,低聲嗚咽了起來。
“都怪奴婢,給主子添麻煩了。”木香堅強地蹭了下眼淚,“木香領罰。”
慕容雅雅不由失笑。
木香什么都好,就是膽子小了點。經過此次,恐怕會變得更小。
答應了皇后要罰,也不能就這么過去,問起來不好交待。她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木香!”慕容雅雅猛地抓住她的手,開始兩眼放光,“我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
尚溪除了喜歡釣魚,還喜歡聽曲,時常光顧月光齋,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但他也不是什么曲子都聽的。
他不喜歡輕聲細語的京都小曲,偏生喜歡咿咿呀呀氣勢磅礴的民間小調。
夕陽西斜,清風流水。
暮色之下,尚溪身著一身騷包的紅衣,在人群中甚是顯眼。
老鴇目光一掃,就把他從人群里挑了出來,搖曳著身姿,扭到跟前,大獻殷勤。
“哎呦!這不是尚大人嘛?”
她嗓子笑容滿面地拉過尚溪的胳膊,就往閣樓上帶。
“唱曲的秦娘子感了風寒,嗓子啞了。但前幾天又來了個唱曲的香姑娘,肯定合您的口味。”
聽到秦娘子不能唱曲,尚溪露出失望的眼神,轉身就像下樓。
老鴇眼疾手快地攔住他,勸道:“哎呦!您來都來了。聽一聽又不會掉塊肉!”
尚溪出手闊綽,老鴇可不想輕易放過。
聽到這話,尚溪的眼底閃過一絲糾結,雖然不滿意,還是點頭道:“姑且聽一聽吧。”
老鴇眼中笑意更盛,把尚溪安排在上好的雅間。
隔著屏風,一道纖細的人影坐在后面。
“香姑娘,已經等候多時了。”
尚溪點點頭,在桌邊落在,干了一杯酒,豪氣道:“唱得好有賞!”
香姑娘掩嘴笑了笑,輕啟朱唇。
咿咿呀呀的民間小調傳出屏風外,尚溪微微一愣,一臉詫異。
不為別的他竟然在京城聽到了地道的皖南方言!
之前那位秦娘子曲唱得好,卻并不會唱皖南小調,是他一句一句教她唱的。
但細微處總有些不同,尚溪雖然不滿意,但也能聽上一聽。但眼前的香姑娘,唱得卻是正經的皖南小調。
沒想到在偌大的京城,還能見到老鄉,尚溪表現地有些興奮。
桌上的酒壺很快便空了,腦袋也跟著迷迷糊糊。
“好!唱得好!”
一曲完畢,鼓掌喝彩。
他好奇地問道:“這個曲子我從未聽過啊?母子二人最終只等來一具尸首,未免太過悲戚了些。”
“現實總是悲戚的。”屏風后面突然又顯出一道身影,輕聲答了一句。
聽到這話,尚溪的酒瞬間醒了,起身喝道:“是誰?!”
整個人就像只炸毛的豹子,眼睛放著狠厲的光芒,死死地瞪著突然出現的人影。
他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總要謹慎一些。
“尚大人不必驚慌。”來了安撫一句,從屏風后面走出來,顯出身影。
揭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美艷無雙的臉龐,杏眼微瞇,淺笑著看著尚溪。
看到這副容顏,尚溪不由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拱手問安。
“見過永安公主!”
慕容雅雅微微勾起嘴角,笑道:“沒想到尚大人認得我?”
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尚溪低笑一聲,松下渾身上下繃緊的肌肉,還有閑心逗笑。
“在這京城不認得殿下的,怕是北狄派來的奸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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