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大單于。”
所有人連忙跪伏在地，痛哭流涕道。
“都別嚎喪了，我現在的情況你們也清楚，我時日不多了。”
“但有件事，我必須交代給你們……”
愛新覺羅格禹喘息一陣后，虛弱道：
“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我走以后，女真部落的歸屬問題。”
“大單于，你千萬別這么說，你身體好著呢。”
“是啊，我們還等著你，重新帶領我們走向輝煌呢，您可不能丟下我們啊。”
聽到這話，眾多頭領全都慌了。
要知道，女真部落之所以有今日般強盛，就是由愛新覺羅格禹一手帶起來的起來的。
如果愛新覺羅格禹死了的話，那就相當于群龍無首了。
早些年，一直是他帶著他們南征北戰。
他們這些人，也都是依仗著愛新覺羅格禹，才能有機會成為一方頭領。
因此，他們絕對無法承受，失去愛新覺羅格禹的后果。
可是，愛新覺羅格禹卻擺了擺手，淡淡道：
“各位，我已經走到頭了，要去侍奉狼神了，都看開一點吧。”
說起狼神，愛新覺羅格禹又不免長嘆一口氣。
狼居胥山都丟了，他這樣的罪人，真的有機會，在死后踏上彩虹橋，見到他們偉大的狼神嗎？
愛新覺羅格禹不確定……
眾人更加悲戚，一個個漢子，幾乎都哭成了淚人。
愛新覺羅格禹忍不住罵道：
“好了，哭什么，老子還沒死呢。”
“您可千萬要振作呀，只要您一句話，我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愛新覺羅格禹擺了擺手，道：“少說屁話了，你們說說，我們女真部落，以后該怎么辦？”
眾人都沉默了，這個話題無疑是十分沉重的。
如果他真的大限來了，那這千瘡百孔的女真部落，還有希望嗎？
他們對此事悲觀的。
但此刻，沒人敢說出來，生怕再次讓對方動怒了。
于是乎，只能開始討論起來。
其中一人說道：
“大單于，我認為可以讓大王子繼位，他畢竟是您的長子。”
“不妥。”
另一人搖了搖頭，反駁道：
“大王子剛葬送了我們草原兩萬精銳，從這就能看出，大王子并不像大單于這么英武，咱們應該要立三王子繼位！”
“胡鬧！”
又一人反駁道：
“我們草原的規矩，向來是立長不立賢，可以讓三王子單獨分走一半家業，但絕不能更改了我們草原的規矩。”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女真部落需要一位雄主，我覺得還是三王子好。”
“呵呵，三王子就是雄主了？你這什么邏輯。”
“就是啊，還是大王子合適。”
“你想的美，就大王子那慘敗的樣子，我第一個不同意他來帶領我們。”
眾人越吵越兇，很難達成統一意見。
“夠了！”
最終，愛新覺羅格禹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你們吵也吵不出個結果，不過我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愛新覺羅格禹的語氣顯得很平和。
但熟悉他性格的人知道，他表面平靜，實際上十分認真。
眾人見狀，紛紛止住了議論聲，看著他道：
“大單于請講。”
愛新覺羅格禹頓了一下，緩緩道：
“我決定解散女真部落，草原再無女真部落，而我愛新覺羅氏的新一任族長，是大王子，你們各位愿意留下的，就留下聽大王子的，想走的，就走吧。”
“什么？”
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愛新覺羅格禹。
他們簡直無法理解，他們敬仰的大單于怎么忽然間說出了這種決定。
“大單于，女真部落不能解散啊，這是你奮斗幾十年的結果！”
“就是啊，我們還沒走到那一步，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沒錯，我們只要心齊，就算是遇到千難萬難，也能恢復往昔榮光。”
“大單于，您不能放棄啊。”
“求求您了大單于。”
眾多頭領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祈盼他回心轉意。
愛新覺羅格禹看著天花板，長嘆了一口氣。
他又何嘗不難受呢？如果不是事情已經走到了最后一步，他又豈會做出解散女真部落的決定。
“唉……”
愛新覺羅格禹嘆了一口氣，緩緩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待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嘩，他才幽幽說道：
“諸位不妨好好想想吧，我們如此外敵環繞，內有憂患，連吃喝都成了問題，還苦苦堅持著這些，又有何意義呢？”
“而且我這輩子已經活夠本了，至少直到這種事情，還有你們這幫老兄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