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丫頭啊,就是心太善了。”

    “你就不怕,救了我們,反而誤了你卿卿性命。”

    “你不過也才二八年華的一個小姑娘,如果就傷了根本,想要養回來,還不知道要過多久呢。”

    定王妃是悠悠嘆氣。

    雖說現在,池綰與蕭夜晟之前,還沒有定下來。

    但是,定王妃不得不去想以后的事情。

    尤其是,有關于定王府的未來。

    她很清楚,這女人被傷了根本,代表的是什么。

    不管是作為池綰的婆婆,還是說就只是單純的一個女人,定王妃都覺得心疼加可惜。

    甚至于,還有著一點害怕。

    害怕池綰因為傷了根本,而影響了以后。

    這樣一來,她是越發的痛恨三皇子以及那個隱于三皇子身后的家伙。

    池綰對定王妃不住變化的臉色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從知道她傷了根本后,定王妃時不時就會以現在這種狀況看著她。

    “母妃,您安心就是。”

    “別的不說,有我師父每天那一碗又一碗的藥膳,我身體,養好也頂多是個時間問題。”

    也不知道是不是穆老心發現,老是說他發覺,那些一碗碗的藥膳對于他的用處真的是沒有太大。

    總之,池綰現在終于不用每天捧著碗喝藥膳了。

    定王妃見池綰再次反過來安慰她,只得打消繼續這個話題的念頭。

    沒事兒,反正快要與王爺匯合了。

    等他們定王府沉冤昭雪,私庫里的那些東西便能用了。

    那時候要什么好藥材沒有,定能把池綰這小姑娘,重新養的白白胖胖的。

    “我說你這丫頭,怎么今兒看起來這么心事重重的?”

    難得穆神醫沒有再搗鼓他那些藥丸兒,此時他看著池綰一臉的好奇。

    “師父,您年紀大,知道的事情多,見識也廣,對于咱們的太上皇,您了解多少啊?”

    穆神醫對池綰說的話,一時間哭笑不得。

    他最不喜歡別人說他年紀大這個事情了,但偏偏這會兒,從池綰口中說出來,自己是一點兒脾氣沒有。

    “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了太上皇呢?”

    池綰悠悠嘆了口氣。

    “就是突然間想到了,總覺得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所有的一切。”

    “再說了,我年紀輕,很多事兒都不知道,所以想要了解一些以前的事情。”

    對于這話,穆神醫都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說起來,這個江山不過才延續了幾十年的功夫。”

    穆神醫抬頭看向虛空,目光中有著一種悵然。

    “想當初天下大亂,英雄豪杰四起,到處都是戰亂紛爭。”

    “那時候,誰都不知道明天會是怎么樣。”

    “你是不知道,那時候死了多少人。”

    “真真是橫尸遍野,慘絕人寰……”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血腥味,就連土地,也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聽著穆神醫娓娓道來,池綰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面。

    “四郊未寧靜,垂老不得安。子孫陣亡盡,焉用身獨完。投杖出門去,同行為辛酸。幸有牙齒存,所悲骨髓干。男兒既介胄,長揖別上官。老妻臥路啼,歲暮衣裳單。孰知是死別,且復傷其寒。此去必不歸,還聞勸加餐。土門壁甚堅,杏園度亦難。勢異鄴城下,縱死時猶寬。人生有離合,豈擇衰盛端。憶昔少壯日,遲回竟長嘆。萬國盡征戍,烽火被岡巒。積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何鄉為樂土,安敢尚盤桓。棄絕蓬室居,塌然摧肺肝。”〈杜甫《垂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