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闌錯愕之余,有些愧疚。
他嘴唇顫了顫,想要道歉,林虞卻阻止了他。
“不用道歉,因為剛才那些話,我也可以不用說的。”
“說出來,我知道你會不開心,但我還是說了。”
林虞推著他往外,“我們扯平了,小涂涂。”
在余星闌復雜的眼神中,林虞果斷地與他揮手再見,然后關上了門。
然后,她看向了自己和尤衡房間之間的墻壁,又看了看茶幾上、酒店贈送的糖果。
林虞眼睛轉了轉,端起糖果盤,走到了陽臺。
尤衡的陽臺門是關著的,剛才林虞和余星闌說的那些話,他應該沒聽到。
即便聽到了,想必也只是窸窸窣窣的,聽不真切。
林虞也沒有把握,他會聽到“敲窗”的聲音。
于是,她拿起手機,給對方發了一句話——
【明月】:“尤哥,吃糖嗎?”
對方回了一個問號,林虞繼續說。
【明月】:“來陽臺。”
沒一會兒,林虞就看到了月光下美麗如雕塑的尤衡……的一只手,推開了陽臺的門。
他也看到了同樣站在陽臺,懷里抱著糖果盤的林虞。
“怎么了?”
尤衡問。
林虞沒說話,而是丟給他一塊糖果。
“啪……”
沒丟準,糖果和尤衡擦身而過。
林虞“哎呀”一聲,“差一點。”
然后,接下來的幾顆,依然沒丟到尤衡的懷里。
尤衡笑了,“你這準頭不行啊!”
“這次一定可以!”林虞堅定道。
然后,下一秒,一顆紅色的糖果,跨越了兩個人的距離,跨越了初夏的夜空,打在了尤衡的左胸口。
尤衡條件反射地往胸口摸去,接住了那顆紅色的糖果。
沒等尤衡反應過來,林虞歡快地“耶”了一聲,問他:“我是不是超級棒?”
尤衡握著那顆紅色的糖果,有些發愣。
見狀,林虞只感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她暗自嘀咕,“是不是前面不該故意失手啊?他好像并沒有覺得我很厲害……”
“是……”
尤衡輕聲道。
是超級棒。這一下,打中了他的心。
得到肯定后,林虞送了口氣,“尤哥,怎么還不睡?明天要去黔省了……”
尤衡把糖紙捏得“滋滋”響,笑了,說:“老人家沒有熬夜的權利嗎?”
這話林虞哪敢接?
她可是求生欲爆棚的“海王”!
“尤哥才不老!三十幾歲,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年華!”
配上她堅定得像是宣誓的表情,尤衡信了。然后他說——
“那請你忘掉我比你大十三歲這件事吧。”
林虞有些尷尬:他還記著她隨口說的那句話呢。
“誰說十三歲了?尤哥明明只大我三歲!”
說完這話,林虞又問:“尤哥,還要嗎?”
她搖晃了下手上的糖果。
尤衡呼吸一頓,想說“要”,開口卻說:“不要了。”
林虞見好就收,把糖果盤放下,雙手搭在欄桿上,認真道:“尤哥擔心我的話,不如陪我聊聊天。等到凌晨,就好了。”
凌晨,也就不到半小時了,很快。
尤衡把糖果揣進口袋,說:“好啊。聊什么?”
“聊聊《繁花影》?”
林虞提議,尤衡不置可否。
時間很快過去,突然,林虞早已關閉無關提示音的手機,彈出來一個對話框。
【年宣】:“發了。”
林虞見了,對尤衡說:“塵埃落定,尤哥不用再擔心我了。”
尤衡面露疑惑,林虞解釋道:“年宣的圍脖。”
尤衡摸出手機一看,年宣一分鐘前發的圍脖,評論卻已經過千了。
仔細一看,尤衡沉默了。
這下,針對她的流言不攻自破。
什么“狐貍精”、“下蠱”之類的,都和她沒有關系了。
云華做了這樣的事,還能指望年宣繼續給他們當搖錢樹嗎?
他確實無需再擔心什么。
尤衡松了口氣,一直懸著的心,也終于落了地。
“早些睡吧。另外——”
“很期待與你合作。”
林虞點頭,回應道:“第一個‘男主角’是尤哥,我也很榮幸。”
只是簡單的“商業互吹”,但聽在心有異樣的尤衡耳朵里,卻讓他手心冒汗,耳朵都紅了起來。
他含糊地說了句“晚安”,就進了屋。
林虞:???
按照正常流程,他不應該再吹自己一波嗎?
算了,他年紀大,可能不懂這些。
這時候,林虞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說尤衡年紀不大。
她正準備也回屋睡覺,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人,是葉運青。
“這么快就查完了?”林虞狐疑道。
電話一接通,對面人語氣帶著憤怒,而說話的內容,更是讓人火冒三丈。
“林宗師,您的好友——譚如松先生,快不行了。”
如同荒漠里的一道驚雷,能夠直接劈死一頭駱駝。
林虞也被這句話,震驚得差點捏碎手機。
“什么?他不是去一個武術大賽做評委了么?”
評委,又不用和人動手,怎么會出事?
“我們懷疑,是‘天罰者’的人。”
葉運青解釋,“現在得到的消息,是譚先生很看好一位選手,想收他做弟子,然后演示了他新學的掌法……”
演示完畢后,所有人都恭維譚如松“功力又進”了。
但那被譚如松看好的選手,卻神情怪異,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在眾人問他的時候,他卻恢復笑容,并說——
“我也看過譚先生指導的很多電影,沒想到譚先生的實戰能力,竟然也這么強。”
“但拜師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需要再問一下我的父母。”
那位寸頭的青年,微笑著提議,“或者說,譚先生有空與我一起去見見父母嗎?”
這話說得也在理,不僅譚如松沒覺得不對,其他人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在武術界,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拜師一事,不可謂不大。
現在是你看中了人家,想收人家為弟子,又不是人家求你收徒,你去見人父母,有何不妥?
譚如松便應了。
“那是今天下午的事。”葉運青說:“那位青年沒有進行接下來的比賽,大家都以為,是譚先生讓他回避的。”
“事實上,他親口說,‘能拜譚先生為師,為什么還要再去跟人爭個你死我活’?”
“譚先生雖然對此有些看法,但也只覺得是那青年年紀小,怕吃苦,沒沖勁兒、也可以理解。”
“比賽結束后,譚先生就跟那青年走了。然后……不久前,其他戰友傳來消息,說在徽市黃山,發現一名傷員。”
那正是譚如松。
在檢查過譚如松的傷情后,葉運青的戰友認為,他活不成了。
可人民子弟/兵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他們火急火燎地將譚如松送到最近的醫院。
沒想到,這一路上,譚如松都堅持下來了。
“林宗師,您要去見譚先生嗎?”
葉運青問。
他知道林虞和譚如松有些交集,但這交情多深,卻是不好說。
于是,他沒有說,直升機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而是把選擇權交給林虞。
“當然要去,麻煩幫我抹一下痕跡。”
林虞冷著臉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隨后,守在附近的葉運青,便見一道劍光沖天而起,如流星撕開沉沉黑幕。
那是速度到達極致的表現。
林虞以往從沒用過這么快的速度,但此刻,人命關天。
她有系統商店購買的保命丹藥,只要她快一些,她說不定就能趕上。
因此,哪怕引起了民眾懷疑,她也只能拜托大夏國官方先行遮掩了。
至少,不要讓人知道是她引起的。
看著伸出窗外的一些腦袋,葉運青不由得苦笑,“林宗師,您這、可真是給我們增加工作難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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