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彎彎腦子很混亂,好似機器的芯片被植入了病毒,在攪亂她的思緒。
她聽到男人說的那一刻,身子微微頓了半秒,剛想說什么,就看到警察的到來。
她慢步跑到警察的跟前,臉頰蒼白猶如一張薄弱的紙張,“警察同志,你們真得確定這是我的父親嗎?”
其中的一位警察愣了愣,神色慌張,摸了摸鼻子,又趕緊移開。
“肯定的啊,鶴小姐。鶴先生的證件都是齊全的,不可能是別人。”
“我知道了。”鶴彎彎點了點頭,朦朧的淚眼里她窺見了慌張的步伐,咬著干澀的下嘴唇。
少女的肩頭被男人的指尖攏了過來,她的耳邊徘徊著溫潤的嗓音,像是徐徐而來的清風。
“小姐,要看清現實,先生不在了。”
鶴彎彎掰下他的手,側著身子美眸細細地盯著他的面容,“季硯禮,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
“好的,小姐。”
待人走后,她才拿著骨灰盒蹲在路邊,律師紛紛趕了過來。
“媽媽,是我,彎彎。”她借助了律師的電話,撥通了母親的手機。
“……”
“回來吧,媽媽。”
女律師站在石柱邊,微微長的睫毛遮掩著狹長的狐貍眼,頗為鋒利張揚的外貌,帶著一絲干練和冷靜。
“鶴小姐,我認為這次車禍有疑點,確定要將這場車禍定為意外嗎?”
鶴彎彎抬起頭,朦朧的雙眸透著一絲精光,她抬起骨灰盒,目光一直在盒子上游走,手指摩挲著盒底的凹凸。
路口折射的鏡面光讓她目光微微一滯,勾起的唇顫了顫。
“我從未說將這場車禍定為意外事故。”
“是有人騙我,或者在隱瞞我。”
鶴彎彎手指從底面撫摸到盒頂面,側過身子,眸色沉沉,“幫我查查——季硯禮吧。”
他總是在危難時刻保持清醒,好似站在金字塔頂端看著他們這些螻蟻斗架。
而且他還是一名心理師,這樣的恐懼加劇了她內心的慌張。
“小姐,不是很信任他嗎,還要調查他?!”女律師愣了愣。
“就是因為信任,所以才更恐怖。”
鶴彎彎忍住心里的顫栗,回溯腦海里的畫面。
“好的,等我消息。”
鶴彎彎再次將目光投向凸面鏡,那抹人影消失不見,密密麻麻的細汗捏在掌心。
她手里的骨灰盒也越加恐怖,加上身后那龐大的殯儀館,哭聲陣陣,陰風在搜刮著她的精氣。
好似下一秒死的人會是她。
她重新辦理了手機,插上電話卡,看到消息。
【藍嵐:彎彎,蔣嶼失蹤了!】
【藍嵐:彎彎,我到你們家怎么沒人,彎彎,你在嗎?!】
【………………】
【藍嵐:彎彎?!】
鶴彎彎才慢慢地回復消息,眼神不時地掃蕩周圍的環境,看有沒有人跟著自己。
“藍嵐,蔣嶼怎么失蹤了?!”她眉宇緊鎖。
她將骨灰盒托付給了律師。
“不清楚,監控最后的畫面是他被人拉上了一輛黑車。”
“那輛車去了郊區后就不見了。”
“對了,彎彎。我聽說你爸爸出事了,你還好嗎,我們可以先不用管蔣嶼的,反正你和他沒什么關系。”
“藍嵐,讓我靜靜,我頭有點疼。”鶴彎彎捋順信息,太陽穴一陣陣地泛著酸澀的疼痛,有點鉆心窩子的疼痛感。
“好,那今晚我在老地方等你。”藍嵐嘆了一口氣。
“好。”
鶴彎彎在報刊亭旁的椅子旁坐了下來,望著夕陽逐漸渙散消離,瞳仁里的人影怎么都消失不了。
她撥通了一通電話。
“季硯禮,你派著的人還要跟著我多久?!”
電話里沉默了一陣,懷揣沉重的擔憂,清亮的嗓音卻給人一股子的陰沉之氣。
“小姐,我擔心你做傻事。”
“季硯禮,你太管著我了,你逾矩了……”
鶴彎彎回溯時光,腦海里的記憶逐漸捋順,她向來不喜歡被人拘束,可在他語言的溫柔施壓下變得愈加柔弱,變得越來越卑微,茫然。
她將一切歸咎于季硯禮的心理戰術。
季硯禮悶哼地笑了一聲,苦澀連連,落敗里的語氣里帶著柔弱,“小姐,您是厭棄了我嗎?”
鶴彎彎被他的語氣愣了愣,下意識地掐著手機,“沒有。”
“你讓人回去吧,我要去忙爸爸的葬禮事宜。”
“好。”
余音落下,少女隱隱約約感受到電話那頭咬牙切齒的捏碎感。
她去了老地方。
藍嵐站在路口等她,面色慌張,看到她后趕緊將她拉入房間。
“彎彎,我一路上總感覺有人跟著我,我害怕。”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少女的臂膀。
鶴彎彎怔了半刻,反手抓住藍嵐的手,“你說什么,有人跟著你?!”
“從我出門,就有人一直跟著我,他就一直跟著我,要不是我看到你來了,估計早就被殺人滅口了。”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鶴彎彎聽著窗外風吹過的莎莎聲,渾身顫栗。
門的縫隙突然傳來一聲幽綿的嗓音,緊接著便是細細碎碎的敲門聲。
“你好,外賣到了。”
鶴彎彎疑惑地看向藍嵐,可藍嵐也是一臉懵逼。
“你點外賣了?!”少女壓低嗓音皺褶著眉宇望著藍嵐。
藍嵐趕緊從沙發上小心又謹慎地跑到鶴彎彎的身邊,臉色蒼白。
“彎彎,我沒有——”
她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那一處低矮細長的門縫。
“你好,你的外賣到了——”
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在這一刻拉低了房間的氛圍,彌漫上了一層層的恐懼。
縱然燈光大亮,甚至刺眼逼人,可門縫處的黑暗將恐懼拉長。
鶴彎彎最為畏懼黑暗,看到門縫處晃動的黑影腳步,她緊緊地摁住藍嵐的手。
“要不,我去看看?!”藍嵐哽咽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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