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垂落山頭,西沉了半邊天色,余暉洋洋灑灑落在少女的肩頭,總帶著別樣的郁悶焦愁。
扳著手指頭數著時日,除了時刻陰沉著臉的松平一君,還有侍女在監視著她,再無其他人。
今天倒來了一位稀客。
云筱筱。
一身雍容華貴的旗袍勾勒著她有些變形的身材,她臉上有些憔悴,卻在望向她的時候,帶著無盡的調侃和得意。
“這是松平少將帶來給姑娘解悶的。”
侍女說完之后疾步退下。
云筱筱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里的扇子吹拂著她的卷發,“我還以為你會殉情呢,果然還是這般貪生怕死,人性不就是這樣的嗎?”
“若不是那個瘋子,我怎么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多虧了我的好侄兒,否則我估計得染上一身的臟病!”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目光流轉,波光散盡是苛責與埋怨。
云筱筱憤怒猩紅的眸子在肆無忌憚地燃燒,她手里的扇子啪嗒一聲扔在地面,頭顱微微揚起,唇角微曲地看著一臉平靜的鶴彎彎。
“彎月啊,其實你換來換去,不都一樣是男人嗎,你就是靠吃這碗飯的!”
鶴彎彎聽完她的絮絮叨叨,眉心微跳,從容地將繡帕放在桌面。
“我以為,你說的是你自己。”
云筱筱一聽,身體微微側斜,穢濁又恐怖的回憶涌上她的心頭,她氣急敗壞地上前去撕扯鶴彎彎的頭發。
“你個賤人,你不過就是仗著松平一君在這里狐假虎威!”
“若不是你們,我怎么會淪落至此!?”
可憐的人,事到如今還在遷怒于他人,明明是她的親人,她卻將罪惡統統加在別人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松平一君快速地將云筱筱撇到沙發上,將鶴彎彎挪到身后。
“云筱筱,我讓你來是讓彎月解悶的,不是讓你來打她的!”
男人狠厲地從褲縫里掏出槍支,冷不防地將槍口對準云筱筱的腦門。
還沒等云筱筱反應過來,冷血無情的松平一君已經扣動扳機,一擊斃命。
云筱筱目瞪口呆,腦門迸射出來的鮮血染在了潔白的沙發上。
鶴彎彎瞠目結舌地盯著松平一君的后腦勺,身體的疼痛遠遠比不上恐懼,她愣在原地,目光垂落,滿是滄桑。
松平一君將鶴彎彎扶到床上,吩咐士兵處理云筱筱的尸體。
少女眉宇揪好了一會兒,才堪堪松開,虛聲道:“她,不是由陸滇保下來的嗎?”
“陸滇是由我們大日本///帝/國保下來的,你覺得呢?”
“殺他,都是我說了算。”
他嘴角微勾,手指停滯在少女的眉宇間,頓了頓聲繼續說道:“看看你的氣色,越來越虛弱,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我們結婚!?”
鶴彎彎下意識地脫離他的手,氣若游絲地說道:“可以的。”
松平一君也懶得和她計較這些小事,他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畢竟,他們的軍隊發現了陸昀年的蹤跡。
沒想到身中子彈的人,還能到處逃竄。
臨近婚宴的前一天,鶴彎彎特意向松平一君請假去陸府看看。
畢竟陸府大宅此刻煥然一新,鋪上了喜慶的絲帶和貼紙。
這該是她和陸昀年的成親的日子。
“姑娘,別走遠了。”跟在她身后的侍女冷著臉說道。
鶴彎彎也就笑了笑,抿唇不語,蒼白的膚色像是被染上了翡麗的嫣紅,因為陸府的照拂而神氣十足。
她摸著臺階的欄桿而上,站在陸府大廳中央,她環視一周的人,抬眸凝視著前方不遠處的佛像。
佛祖的目光灼灼看著她,滾燙又帶著兇狠,好似在斥責她的存在,好似在責備她讓陸家成為日/軍的踏板。
鶴彎彎苦笑連連,她余眼看到了佛祖身后的那一圈紅艷艷的圓圈,線條還冒出一段。
若旁人看見,只會以為是佛祖動怒,根本不敢上去查看。
鶴彎彎對這異常,終于反應過來。
原來契機還是在婚禮上,是她來打破這個契機。
少女的手指顫抖,脊骨痙攣,整個身子都開始抽搐難安。
侍女沒說話,扶著她離開大廳。
少女站在陸家牌匾下,跨過高高的門檻,軟了幾分的視線掃視著府外的場景。
無一幸免,煙火氣息縈繞著整個云城,飛機在頭頂放肆猖獗地張牙舞爪,地面的日軍奸淫擄掠,無所不作。
他們猶如蝗蟲過境,在啃噬這個家園。
冷颼颼的風帶著嗆鼻的氣息奄奄在她的鼻尖打轉,少女打了個噴嚏。
“姑娘,我都說了,出來多穿一件。”
“明日你就要大婚了。”
少女側過身子,淚眼朦朧地望著她,“你在諷刺還是在關心我?”
侍女立即低下頭,“姑娘,您多想了。”
“我自幼便被松平家族領養,自然是祝福您的。”
鶴彎彎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轉身之際,她仿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于煙霧繚繞之中,她看到了挺拔的陸昀年。
她知道他要帶走她,可是她不能。
她步伐加快,走到車上,關上車窗,眸色也逐漸黯淡下去,手拿著紗巾,被煙熏得嗓子一直發癢干咳。
車在行駛,她看到了站在墻角的男人。
他的目光陰鷙晦澀,好似裹挾著無窮無盡的仇恨和嫉妒,手指陷入磚石,血液在墻面留下猩紅的印記。
——
大婚前一晚,松平一君格外興奮,恨不得馬上就和鶴彎彎同房,喝得酩酊大醉。
若不是少女上完洗手間,趕緊回到房間鎖上門。
那人一定會摁壓住她,扒了她的衣服,凌辱她。
她心驚膽戰地蹲在門口,捂著耳朵,嬌弱的身子蜷縮一團。
門外的撞擊聲不絕于耳,像是一部恐怖的連續劇,在一直驚擾她的靈魂。
“…………”男人在外面說了一連串的日語,鏗鏘有力的聲調和跌宕起伏的怒意不覺于此。
像是在罵人。
可是少女聽不懂,只覺得他的聲音很可怕,很可怕。
好像是無形刀刃在一步步的割斷著自己的神經,讓她渾身顫抖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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