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嫵擰了眉，“什么叫沒有這么簡單？”
蒼牙看了一眼墨懷，這才笑著繼續道：“我原先還在詫異，若只是冥靈樹受到了損傷，怎么會至于造成這么大的動亂？仙子這么一坦白，倒是讓真相明了了。”
說著他一揮衣袖，瞬間，一塊碩大的水鏡浮現在了白嫵的面前。
上面顯示的正是她當時捏碎情絲之后的場景——
山河動搖，天地色變，墨懷被震了出去，她則是靈體嚴重受傷，被迫再次進入到了小世界當中。
然而這還沒完。
那些被捏碎的情絲并沒有因此湮滅，而是悄悄地化作了一團黑霧，遁入到了虛空之中。
看到這里，白嫵已然明了了。
——她捏碎的這些還未成熟的情絲成魔了。
白嫵深吸了一口氣，“我的情絲居然有了靈識？這也太離奇了。”
蒼牙附和的點頭，“確實離奇，但也不算無因無果，冥靈樹本就是上古神物，連兩顆原本已經毫無生氣的上古鳳凰蛋都能孵化出來，讓情絲蘊出靈識也不是沒可能，更何況那些情絲承載了你所有的愛恨嗔癡，又在即將大成之際被你碾碎，成魔也在情理之中。”
白嫵聽出來了。
合著這司罰上仙是在變著法的內涵她呢？
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白嫵沉下臉，“既然是我釀出的禍，就沒有讓我師父擔著的道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會滅了這情魔，提著它的元神來見你。”
蒼牙眼睛彎了彎，“仙子既有這覺悟，那再好不過了。”
白嫵也跟著笑了起來，“我的罪捋清楚了，所以現在能捋捋你們帝君的罪了嗎？”
...
...
“我說山主大人。”女妖侍道，“您都已經在這山頭轉悠一天了，該歇著了吧？”
一聲長長的帶著慢慢焦慮的嘆息聲化在了山風中。
“我平靜不下來。”涂山道，“清風大人被釋仙臺的人抓走了，生死未卜，阿嫵又不顧我的阻攔，直接闖上了九重天，到現在也沒個音訊，我都快急得火燒眉毛了，怎么可能歇下來？”
要不是因為他們這些地仙非詔不得入天界，他現在早就不在這坐著了。
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后，涂山繼續背著手轉悠了起來。
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止在了原地，抬起了頭。
下一秒，天邊閃過了一道金光，隨后四個人影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山頭的涼亭中。
為首的正是白嫵與墨懷。
后面跟著的則是墨懷座下的兩個侍仙，硯書和畫劍。
涂山神色一凜，連忙朝著人拜了下去。
“涂山山主參見帝君。”
墨懷輕點了一下頭，隨后看向了身旁的白嫵。
“你靈體尚且康復不久，休整幾日再考慮去下界的事吧，到時我會讓畫劍過來接你。”
白嫵直接無視了他，大步離開了亭子。
“帝君太客氣了，我認得路，不需要人護送。”
言下之意就是，你何必多此一舉送我回來又派人接我呢？
伏在地上的涂山沒太聽懂兩人的對話，卻也不敢貿然起身。
畢竟這三界之中也只有白嫵一人敢逾越規矩的跟墨懷叫板。
等了等，見墨懷并沒有吩咐他的意思，涂山也趕緊拜了禮找個由頭追白嫵去了。
畢竟他這個做地仙的可不想在跟這尊羅剎神待在一起太久。
墨懷目送著白嫵的背影，直到對方化成了一個小點徹底不見，他依舊沒有收回視線。
身旁，蒼牙的身影乍現。
順著墨懷的目光看過去后，他的眼睛彎的更深了。
“帝君這是不放心仙子嗎？”
墨懷搖了搖頭，眉宇間露出了幾分頹然，“不是不放心，是她現在太讓我放心了。”
她已經不是那個從前事事都需要他的小妖了。
蒼牙卻笑了。
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視線微微下移，停在了墨懷那一身飄搖玉樹的白衣上。
“從未見過帝君穿這等清雅的顏色，不愧是仙子的眼光，確實比死氣沉沉的玄色好看。”
“屬下雖只是個司掌罪罰的小仙，可也知道有些因果強求不得。”
“不過既然是帝君的執念.....”
蒼牙后退一步，對著墨懷拜了了一拜。
“那屬下就祝愿帝君此去一帆風順，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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