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當天夜里,鄭國軍隊主帥樊宇的帳外,便有哨兵稟報道:
“將軍,營帳外有人求見!”
樊宇看了一眼天色,月已西斜,這個時候了,怎么還會有人求見。
他沉聲問道:
“來的是什么人,你可看清楚了?”
哨兵低頭,將手中拿著的東西恭恭敬敬遞了上去:
“屬下不知。但是據她所說,她是大齊王后。手中之物便是信證。”
樊宇將哨兵手中的東西接了過去,方才他并沒看清楚,拿到手中之后,才發現那東西沉甸甸涼汪汪,材質必然特殊。
果然,他借著燭火的光亮一看,那竟然是一枚玉牒!上面還刻著鐘離春的名諱!
那玉牒樣式簡單大方,上面的刻著的東西不多,應該是王后保留在手中的那一塊。
看了玉牒,樊宇對哨兵的話也信服了幾分,難不成,來的人真的是齊國的王后?
“他們什么樣子,你可看清楚了?”
“屬下看清楚了!他們人不多,只有幾駕馬車。前面一駕坐人,后面的幾駕上都馱著箱子。”
“那聲稱自己是王后的女子就坐在第一架馬車上,這玉牒是她命手下拿出來給我的。”
樊宇聽著哨兵仔細的描述,逐漸將人都對應了起來,怕是錯認,他還是問道:
“那王后娘娘的樣子,你可看見一眼?”
哨兵將頭低下去搖了搖頭,馬車中的女子遮得嚴嚴實實,哪里是他能看清楚的。
“但末將記得,那女子的手有些粗糙,伸出布簾的時候,還能看到上面有些許疤痕...”
夜里本就天色昏暗,借著明滅的火光都能看清楚的疤痕,肯定不是清淺的痕跡了。
越是因為這一點,樊宇反而越確定了寧墨的身份——
這樣一位草根王后,畢竟是鐘離春無疑!
鐘離春的名字,哪怕作為王后的時候他沒怎么聽過,但作為將軍時,他可聽過好幾遍。
鐘離春作為少有的女將之一,用兵大膽敢為,又心細如發,往往能粗中有細,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雖然沒有在戰場上兵戈相見過,但此次樊宇擔心會遇上她,還提前研究了一番她的戰術。
只是后來也不知道齊國怎么了,竟然沒有派鐘離春出戰,反而派了嚴驤那么個老頑固,讓他們對付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
樊宇正將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仔細想著到底有沒有什么疑點——
鐘離春為什么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反而深更半夜地出現在了這里!齊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是別的將軍和使者也就罷了,樊宇可以裝作一概不知,讓人將其打發了去。
可來的人偏偏是鐘離春,是大齊國的王后!倒讓樊宇忍不住揣摩起來。她這次來是因公還是為私?
是為了齊宣王而來,還是帶著自己的私情?難不成,鐘離春還有什么小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這么想著,樊宇最終還是不想放過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讓人將他們帶進來。
命令剛吩咐出來,樊宇又連忙說道:
“慢著!”
“將軍,您可是還有什么吩咐?”
哨兵被叫住之后,回過頭來看著他,看得樊宇又是一愣,自己什么時候這么沖動了。
但他還是決定一試,于是并沒有收回命令,只是淡淡說道:
“去的時候小心點,莫讓楚國的人發現什么端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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