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來?”楚清辭見小太監戰戰兢兢的樣子,猜測。
“攝政王說他有急事,不能前來。”小太監小聲地說道。
小皇帝在旁邊嗤了一聲:“行了,不來就不來唄,你都有這么多男寵了,干嘛還死纏著他不放?你退下吧!”
最后一句話是對小太監說的。
小太監退下后,小皇帝對楚清辭說道:“朕幫了你大忙,你打算怎么謝我?”
“我讓他們給你做麻辣香鍋。”楚清辭說道,“保證你吃了還想吃,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
皇帝:“……”
他看起來像是這么沒有出息的人嗎?
一個時辰之后,小皇帝一邊吸著氣一邊大快朵頤,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東西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普通的食材,組合起來卻有種讓人吃了還想吃的魅力。你從哪里得來的菜方?”
楚清辭喝著鮮榨果汁,吃著麻辣香鍋,說道:“要說會吃,還是普通百姓更會吃。一般來說,美食出自民間。”
“看來外面的確比宮里有趣,朕也想出宮玩,但是……”
雖然是傀儡皇帝,但是仍然沒有自由。有時候他在想,干脆把這個皇位傳給鐘瀾玉,說不定還能過普通人的生活。
小皇帝壓低聲音說道:“你說朕要是把皇位傳給鐘瀾玉……”
“活著不好嗎?為什么上趕著找死?”楚清辭微笑。
“朕才不想死。”小皇帝不悅。
“既然不想死,那就把你剛才的想法掐死在心里,不要再說出來。自古以來,皇位交替之時,哪有新帝登基,故主還活著的道理?你說你對皇位無意,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誰信啊?換句話說,就算他相信了,你覺得他有容人之量嗎?再換句話說,就算他真有容人之量,你覺得這根刺一直扎在他的喉嚨里,他會不拔出來嗎?”
小皇帝沉默。
“你是唯一的皇子,這些年來誰都順著你,所以才會養出這樣天真的性子來。”
“你說的朕都懂,你不要忘記了,朕從小學的便是儲君之道。”
“既然學的是君道,那就更要明白自己的責任了。你放心,你不是孤掌難鳴,我這不是在幫你嗎?總有一天,鐘瀾玉會把他手里的權力交出來。”
“真沒想到,你的野心這么大。”小皇帝說道,“你不是喜歡他嗎?”
“哀家身邊的男寵不香嗎?為什么要上趕著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哀家有了權勢,什么樣的男人得不到?”
小皇帝若有所思。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最后一塊藕片已經沒了。他瞪著楚清辭筷子上的那塊藕片,說道:“把東西留下,要不然朕就告訴攝政王你有奪權野心。”
楚清辭:“……”
她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在一個二傻子的身上?
最后一塊藕片最終還是落到皇帝的碗里。
皇帝滿意地吃著,喝著鮮榨果汁,只覺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過如此。為了讓自己的幸福生活維持得久點,說什么也不能死在鐘瀾玉的手里。
“皇帝,你年紀不小了,是不是該議親了?”楚清辭說道。
小皇帝:“……”
鮮榨果汁突然不甜了。
“你是傀儡皇帝,滿朝文武都聽鐘瀾玉的,為什么?因為鐘瀾玉獨攬大權。可是,只要是人就會有野心,有野心就會有私心。如果給他們一個跳板,你覺得其他的文武百官會不會想取而代之呢?這世間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因此,陛下,想要攪亂這滿朝的渾水,只有犧牲你的清白了。”
“朕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朕還小呢!這么小就成親,鐘瀾玉必然會懷疑朕的用心。朕就想著再過幾年,畢竟他總不可能攔著朕廣納后宮吧?”
“不能等了,再等幾年,鐘瀾玉的權力更大,你更沒有翻身的機會。”楚清辭說道,“不過也不急,我們可以先商量人選。你的婚事是最大的籌碼之一,不能馬虎。”
小皇帝有些不爽。
哪個皇帝像他這樣沒有尊嚴的?
“困了,回去睡了,你慢慢考慮。”
楚清辭扔下皇帝走了。
小皇帝看著楚清辭的身影,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按理說她是太后,是自己名義上的‘母后’。可是,兩人年紀相仿,更像是姐弟的相處模式。
不過,經過這兩天的‘狼狽為奸’,他突然有種撥開迷霧的感覺。
之前他覺得被鐘瀾玉這個攝政王壓得喘不過氣來,斗蛐蛐不僅僅是為了麻痹鐘瀾玉,也是想要逃避苦悶的現實。事實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覺得孤寂。
現在不一樣了,他突然覺得身邊有個可以說話的人,有個和他一樣討厭鐘瀾玉,想要讓鐘瀾玉滾蛋的人。不管最終會不會成功,至少這一刻心靈上是有慰藉的。
鐘荇進了刑部后,每天還是回宮里休息。畢竟他是太后的面首,那就得有面首的自覺。
“公子,你回來了。”小太監迎過來。
“嗯。”
“奴才去傳膳。”
“不用了,我去找太后。”
小太監為難地說道:“太后現在在趙公子的院子里。”
鐘荇嗤道:“那就傳膳吧!”
那個趙明月有什么好的?自從他進了宮里,她整天往那里跑,別的面首連她一面都沒有機會。
當鐘荇用完膳之后,說吃得太飽想要出去透透氣。走著走著,來到了太后的寢宮外面。
小太監跟在后面,看著鐘荇在太后的寢宮外面盤旋,垂著頭裝作看不見。
從里面傳出說說笑笑的聲音。聽得出來,太后是真的喜歡這位趙公子。不過也是,那位趙公子進宮才沒多久,在宮里的人緣特別好,上上下下都喜歡他。據說連皇帝身邊的親信都對他和顏悅色,可見此人的手段有多高超了。不像他們家這位公子,整天板著臉,就算面對太后也不知道說些好聽的話討好,失寵是早晚的事情。
小太監暗暗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他們家公子別失寵。畢竟他現在是他身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公子得不得寵直接關乎他在宮里的升職之路。
“哎喲,公子,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肚子痛啊?”小太監尖著嗓子,用非常夸張的語氣問鐘荇,還扶著他的手臂。
鐘荇用‘你在說什么瘋話’的眼神看著他。
小太監壓低聲音說道:“公子不是想見太后嗎?既然到了門外,當然不能白走一趟了是不是?公子就服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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