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老夫人聲音顫抖,滿臉不可置信,看向顧清風,“什么叫她背后是你們顧家?”
“您真的不明白,還是說忘記了自己做過的事情,你們徐家不是已經將她趕出去嗎?”
顧清風嗤笑一聲,他環臂而立語氣中滿是嘲諷。
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顧清風已經從徐令儀口中得知了。
徐家的鉆營勢利叫人心驚。
雖然京中這些高門顯貴,沒有人不勢利,也沒有人不想著往上爬,這是人之常情。
可勢利到徐家這種地步,不把孫女當人看的,也是少之又少,最起碼別人都看重親人,也知道維護家中的子女。
徐家則是有用就留著,沒用就踢開。
“你們徐家不要她,我們顧家卻很樂意多一個女兒,以后她就是顧家小姐,日后嫁入燕王府,也有顧家為她撐腰,自然不用老夫人您瞎操心了。”
顧清風面色嘲諷。
不說徐令儀曾經是衛復池的未婚妻,就說她如今已經是他義妹,他就有責任幫她教訓徐家。
老夫人面色蒼白,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頹敗,但她依然顫抖著嘴唇辯駁。
“那日只是誤會一場,徐家從來沒有想過要趕走她。”
老夫人說著竟落下淚來。
她滿眼歉疚看向徐令儀,既在道歉也依然嘴硬。
“當時只是想稍稍懲戒你一番,并未真的想將你從徐家趕走,你要相信祖母,祖母對你沒有壞心,你若心中依然介懷,祖母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叫你消氣。”
老夫人不論如何都不會承認這一點。
見徐令儀依然扭過頭,沒有任何波動,老夫人繼續開口。
“若是真想趕你走,為何我們當日沒去官府……歸根結底,徐家根本沒有想過趕走你。”
“儀兒,你是徐家的親生血脈,骨子里流著徐家的血……”
“是真是假,您和我心中都有數,您別再糾纏了。”
徐令儀扭過頭去,不肯再看她一眼。
老夫人明顯還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被祁淵冷肅的聲音打斷。
“徐老夫人,您該回府了。”
祁淵深戾的眼眸微微瞇起。
徐令儀不想再同徐家人溝通,,他便出來終止這一切。
祁淵身居高位,周身似乎總是籠罩著一層冰霜。
冷冷望來,令人不寒而栗。
饒是老夫人活到這般年紀,對上燕王,也依然心中膽寒,不敢招惹他。
“本王希望日后徐家安分守己,莫要再糾纏,不然別怪本王不講情面。”
冷冷丟下這句話,祁淵就帶著徐令儀離去。
留下徐老夫人呆愣癱坐在馬車之中,一身冷汗。
看到徐令儀離去,其他徐家人也隨即過來。
“祖母如何了?”
徐晚凝聲音顫抖,徐令儀若是肯原諒徐家,未嘗不會原諒她。
“母親,儀兒可愿意原諒我們……”
徐父一臉緊張,天知道今日聽見那么多恭維聲,他心中有多忐忑。
別人或許沒察覺到,但徐父卻發覺,今日帝后二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似乎帶著寒意。
“母親您說話啊?”
老夫人臉色難看灰白至極。
徐家人未必看不出來,只是不愿意相信,徐令儀竟真的這般絕情。
“她恨上我們家了。”老夫人眉頭緊鎖,腸子都悔青了。
她流著淚,“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
今日徐令儀說話不多,可態度堅決。
而顧清風和燕王的舉動,也無一不是因為徐令儀的決心。
她是真的打算同他們家恩斷義絕。
“禮儀忠孝,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禮法,她這般絕情,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徐父滿臉怒氣,“我要親自去找她。”
徐父嘴上這樣說,可卻沒敢行動。
老夫人沉重嘆息一聲,“她不日就要成為燕王妃,日后會是皇后,不論是你還是徐家,都再也得罪不起她。”
“不要再去了。”
他們只能懷柔,絕不能有任何不敬。
禮法上壓著的是皇權。
“那母親,日后……可怎么辦?她若是鐵了心要同徐家一刀兩斷,我們家就要成為整個京城,甚至是全天下的笑話了。”
徐父不敢想,到那時明里暗里會有多少嘲諷。
老夫人沉沉呼出一口氣,手微微顫抖著,“饒是這般,也只能受著。”
他們改變不了徐令儀的態度和想法,也不敢去強迫燕王妃。
徐家日后或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
曾經欺負過徐令儀的人,比如徐晚凝還有徐三他們,此刻心中滿是憂慮。
從前是一家人,徐令儀也總是逆來順受,他們并不怕她,畢竟她膽小又懦弱。
但如今他們才知道,她并非是真的唯唯諾諾,任人欺負。
也不是真的寬容善良,反而所有事情她都記在心里。
這樣的她,日后爬到高位肯定要報復他們。
“母親,她日后不會放過我……”
徐晚凝面上都有惶恐之色,徐三也同樣。
“不會的,儀兒她……”
徐夫人也說不下去了,她想到那日的徐令儀,像是變了一個人。
“母親我們該怎么辦?”
徐晚凝心中只有惶恐,就像頭上有一把刀,正對著她的脖頸,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落下。
她日后只怕要時時刻刻活在恐慌之中。
于徐家人來說,這日子往后都是黯淡無光,毫無希望的。
于徐令儀來說,心情卻非常暢快。
今日她不僅擺脫了徐家人,也真正意義上敲定了同祁淵的婚事。
之后便只剩下勾引祁淵,懷上他的孩子,坐等他登基即可。
“殿下,我和徐家是不是應該要去官府辦理文書……”
徐令儀開口提醒。
祁淵點頭,“嗯,這些事情都交給顧清風去辦。”
“好。”
有燕王這棵大樹在,徐家不敢再惹她。
顧清風也難得沒意見,甚至還迫不及待,“嗯,我明日就去,讓徐家和你徹底沒任何關系。”
“妹妹,今日那個老虔婆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聽他這么稱呼徐老夫人,徐令儀心中暗笑。
徐令儀乖巧點頭,“不會的。”
老夫人說的話,她全都只當做放屁。
“那就好,其實你那個祖母說的話,都是嚇唬你,王爺他向來都不近女色。”
“從前我們在軍營中,其他人都會去找女人,就王爺不去,哦還有衛復池和我也不去。”
“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日后王爺納妾,日后你嫁給王爺,只需要他管家,應付一下宮中二位即可,絕不會像尋常人家后宅那般需要勾心斗角,或是討好夫君。”
“我們王爺這么多年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你就把他當做兄長相處就好了。”
祁淵一個冷眼掃過去。
顧清風能感受到王爺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冷冷瞥向他。
他不明所以,摸了摸鼻子,“王爺,臣說錯話了嗎?”
顧清風小心翼翼問他,他好似并沒有說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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