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
青龍環顧四周，心突然懸到了嗓子眼兒。
他嗅到了一股比諸葛長峰還要強悍的實力，甚至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你，不能殺他。”
人，好像是從虛空之中走出來的一樣，當青龍聽到聲音，轉過頭的一霎那，一名老者已經到了秦世明身邊。
老者個頭不高，體型偏瘦，滿頭白發，其真實年紀至少在八九十歲往上，借著月光，青龍看見老者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壽衣。
對，就是死人穿的衣服。
“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龍攥緊手中長劍，發現嗓子有些干癢，背后不合時宜的吹起一陣夜風，有點冷。
他是不信鬼神的，但眼前突然出現的老者，讓青龍背后冒起陣陣冷汗，慌得一批。
此處乃是五龍山公墓，江海市有超過百分之七十的人死后，都會埋葬在這座山上，莫不是秦世明某個去世的長輩，突然復活了？
不能，因為他是秦家的人。
秦家的人死后可不會隨便亂埋。
“我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該將他傷成這樣。”紅衣老者低頭查看了秦世明的傷勢后，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為什么？”
青龍認真打量著老者，腦子里更是飛速轉動，如此厲害詭異的強者，他不可能不認識，就算不認識，至少也該聽過其名聲才是。
可為何沒有半點印象？
考慮到秦世明的身份背景，青龍猜想，莫非老者是秦家的人？
完全有可能！
秦祖龍的后人，傳承至今兩千余年，他們不是要復活秦祖龍嗎？冒出一兩個超級高手并不為過。
“因為你傷了他，我會打死你。”
老者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他說的是真話，根本不給青龍反應的時間，紅衣飄動，轉眼就到了跟前。
“你去死……”
青龍反應不慢，反手一劍刺出。
老者腰身一扭，輕松避開，如同鷹爪一樣的手，死死扣住了青龍咽喉。
“我說過，我會打死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老者再次開口，神情透著些許嘆息。
“你到底是誰？我殺秦世明跟你有什么關系？”
青龍脹紅了臉，艱難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就算要弄死我，也得給我一個明白吧。”
“我是他們家的一條狗，你只需要知道這點就行了。”
紅衣老者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們家？秦家？”
“重生教，終于還是忍不住出動了嗎？”
青龍面色大變，一條狗就能把自己摁在地上摩擦，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重生教有這個能力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也必須死！”
紅衣老者眉頭一揚，眼里殺意更濃、更堅決。
“他睡了我的女人，我還得死？”
青龍心有不甘，萬般不忿。
這忒么的什么強盜邏輯？
“你錯了，那個女人還不是你的女人，剛剛我都聽見了，其實你跟我一樣，你我都是狗，但我又比你高級，因為你是一只舔狗。”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老夫就不一樣了，大業完成，老夫將來就是哮天犬。”
自稱是狗，老者卻滿臉興奮神色，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憋屈，反而相當自豪。
“……”
青龍則險些沒被“舔狗”二字活活氣死。
“其二，若她真是你的女人，能跟他睡一起，是你，是你女人的福氣，幾輩子都修不來的。”
“你他媽……”
“咔嚓！”
青龍到了嘴邊臟話還沒冒出來，喉嚨卻是發出一聲脆響，不僅喉骨斷裂，整個脖子完全被擰斷，腦袋一偏，瞪大的眼睛里，神光正在散去。
身體軟綿綿倒在地上，溫度正在降低……
“你有什么資格使用這把神劍？”
紅衣老者一手提起長劍，一手拎著青龍的尸體，緩緩走到秦世明身邊，思索了一下秦世明一劍刺出去的體位后，長劍刺入青龍心臟，又將劍柄放入秦世明手中。
“祖龍何時歸來，還得看你啊。”
老者深深看了秦世明一眼，確認秦世明只是重傷昏迷，并無性命之憂后，又憑空消失，就像他之前憑空出現一樣。
一切似乎什么都沒發生，只留下滿地鮮血，以及風中吹不散，吹不走的血腥氣。
“轟轟轟！”
幾束炫目白光從山腳下亮起，耳畔傳來發動機引擎聲，約莫三分鐘的樣子，一輛老款銀白色方頭捷達停在了秦世明車輛身邊。
李小蕓車子都沒熄火，便從車上跳了下來。
“秦世明，喂，喂，你別死啊。”
李小蕓第一時間找到秦世明的“尸體”，對，在李小蕓看來，此刻的秦世明就是一具尸體，應該是一具尸體。
渾身上下至少上百個血洞，整個人好像剛剛從血池里撈出來一樣。
這都不死？
“他殺了青龍？”
這時候，又來了一名老者，第一時間注意到躺在地上，被秦世明一劍刺中的青龍，以他的實力，自然一眼便看出青龍已經沒了呼吸。
“嗯？他殺了青龍？”
李小蕓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四叔，能不能先別管其他，看看他再說吧，他可是你關門弟子啊。”
“命還在，急什么，又沒缺少什么零部件。”
關門弟子！
來人正是秦世明都快忘記模樣的師尊李乘風，同時，李乘風又是李小蕓的四叔，同樣出自京都李家，只是，李乘風與家中兄弟姐妹不對付，不到二十歲便離開京都李家，至今未曾踏入李家家門。
但今天，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乘風，被李小蕓請來了，只是，依舊晚來了一步，戰斗已經結束，青龍已經掛了。
秦世明現在勉強算個“半掛”吧。
“你去開車，我把人弄到車上去，他身上多處骨折，且失血過多，估計得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了。”李乘風低頭為秦世明檢查一番，面色也凝重了許多。
轉頭瞄了一眼已經死去的青龍，李乘風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的徒弟什么實力，當師傅的能不清楚嗎？
他是怎么做到的？
“哦，好好好。”
李小蕓連忙去開車掉頭，等上車后，一腳油門下去，直奔城里去了。
“四叔，秦世明他真沒事？”
李小蕓開著快車，心思依舊放在秦世明身上。
李乘風透過后視鏡，注意到侄女臉上每一個關切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你也喜歡我這徒弟？”
“哪有？”
李小蕓頓時紅了臉。
“心里有。”
“……”
李小蕓不做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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