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王上哪兒去了？”
秦世明擰著眉頭，勁氣所過之處，就像是自帶胃鏡透視功能，將夏老太太體內情況，清晰反饋給秦世明。
可惜，找不到蠱王。
目前最大的好消息就是，夏老太太的膚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整個人好像是沐浴在寒冬里的陽光下。
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鐘，秦世明抽回了手。
“呼。”
夏老太太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好了。”
“這就好了？”
秦世明卻皺起了眉頭。
他連蠱王都沒找到，更沒有看見夏老太太所說的那種狀況，利用勁氣的注入，幫助伴生蠱壓制蠱王。
可蠱王在哪兒呢？
“對，我感覺身體狀況非常好，謝謝你，小秦……”
“你先別著急謝我。”
秦世明伸手打斷，劍眉一緊，“老太太，我并沒有發現你體內的蠱王，你確定好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確定嗎？”
夏老太太微微一笑，“小秦，謝謝你。”
“……”
秦世明整不會了。
這絕對是秦世明行醫歷史上最懵逼的一次，說夏老太太沒好吧，可她現在的氣色看上去的確沒問題，那股氣兒很精壯。
至少，觀察面相，夏老太太不像有病。
偏偏一直困擾著夏老太太的蠱王，根本察覺不到，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木兮，你們可以進來了。”
不等秦世明發出疑問，夏老太太沖著門外喊道。
“奶奶……”
夏木兮推門而入，眼眶還是紅腫的，顯然也在為老太太擔心。
“傻丫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小秦的醫術真的很厲害，還不快謝謝人家？”夏老太太微微一笑。
“秦大哥，謝謝你。”
聞言，夏木兮連忙沖秦世明道謝。
“……”
秦世明嘴角抽了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夏老太太，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這病好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師傅，還得是你老人家啊。”
林正坤再次沖秦世明豎起大拇指，滿臉佩服之情。
“既然，既然沒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秦世明沖夏木兮婆孫二人打了個招呼，直接走了。
“師傅，師傅，別著急走啊，咱們倆探討探討這個病例，我覺得很有參考價值……”林正坤快步追了上來。
這就是老中醫的優點，是每一位中醫人必須具備的優點。
病例，尤其是稀奇古怪的病例，一定要記下來，記在本子上，記在心里。知道這病怎么來的，怎么治的，治療的原則是什么。
林正坤江海第一神醫之名，不是天生的，是靠著自己勤奮、踏實、謙虛得來的。
“這個病例很奇怪。”
秦世明冷著臉，將林正坤帶到樓梯口位置，摸出一根煙點上。
“的確奇怪，我之前都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她的病根本就不是我治好的。”
秦世明再次打斷，一字一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不是你治好的？那，那怎么會……”
林正坤懵了。
“我也在琢磨，到底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秦世明深深吸了一口煙，眉頭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夏老太太的病其實并不復雜，蠱蟲反噬，你也可以理解為寄生蟲，一種蟲子在她身體里，奪取她的營養攝入，導致面黃肌瘦。”
“這種蠱蟲，甚至會吸食人的五臟六腑，這才是真正的病因。”
“我能找到病因，我有辦法驅除蠱蟲，但，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治好了，稀里糊涂就好了……”
“蠱蟲？”
林正坤老臉頓時嚴肅起來，“師傅，真的有蠱蟲嗎？”
“當然有了。”
秦世明白了林正坤一眼，然后解釋道：“蠱蟲存在的時間很久遠，多數在苗疆一帶活動，后來發展到海外，他們稱之為降頭，其實，降頭也是蠱蟲的一種。”
“早先時候，還有蠱醫，利用蠱蟲給人治病，雖不知道原理，也沒親眼見識過，但肯定是存在的，不然歷史記載就沒什么意義了。”
“只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林正坤忙問。
“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就別琢磨了。老太太要走，就讓她走，不走的話，安排人盯著點兒，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秦世明搖搖頭，實在想不通，這種感覺很痛苦。
在治病，在中醫醫學上，講真，秦世明真沒有怵過，任何人任何病，上手一摸，心里就知道七七八八，仔細檢查一番，病的由來，治療方案，心里門兒清。
就像是拆卸一臺機器一樣，什么步驟，什么拆解方法方案，一清二楚。
唯獨這一次，秦世明很懵。
這種不確定不肯定的感覺令人心里恨不踏實，總覺得要出事，總覺得對不住患者。
真要因為自己的原因，夏老太太出了什么差錯，秦世明會非常自責，盡管有言在先，也覺得對不住夏木兮。
“師傅，方才我見老太太紅光滿面，講話更是中氣十足，與剛來那會兒判若兩人，你說，這會不會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一聽秦世明這么講，林正坤也有點怕。
回光返照，這是真的。
行醫多年，林正坤見過很多很多患者回光返照，按照封建迷信的說法，其實就是閻王爺給患者一個交代遺言的機會。
是不是閻王爺開恩不知道，但站在醫學的角度上講，其實就是患者最后的一口氣，一口氣強撐著自己。
“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秦世明白了林正坤一眼，心里本來就煩躁了，林正坤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
林正坤動動嘴皮，不吭聲了。
“盯著，有情況告訴我，我去看看韓湘子。”
丟下一句話后，秦世明掐滅煙頭，繞到特護病房，看見韓湘子正在吃東西，蒼白的小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
臉蛋依舊美艷動人，只是，與過去相比，仍有幾分狼狽。
“師傅，你來了。”
在秦世明答應自己那個條件以后，韓湘子心情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勢也是見好。
“嗯，你感覺怎么樣？”
秦世明拉過椅子坐下，一伸手給韓湘子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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